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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与独孤夫妇同往寝殿探望皇后,被衷心守在殿外的云萝绮月暂且劝回。

    “真是儿大不由娘。”太后转身,请兄嫂一同往前殿等候。

    距离早朝越来越近。只是寝殿里毫无动静,云萝请示太后,太后投眼向长兄。

    独孤信了然,起身告退,出门整理仪容,昂首阔步往太极宫去。

    ·

    朱旭煦一觉赶去多半困顿,贪睡到日上三竿。她醒来时,蜷身在她毓姐姐的怀里,她如往常埋头蹭蹭,在对方柔软的心怀撒娇。

    搭放在她背后的手轻柔抚了来回,独孤毓哑声问她“睡得好么?”

    朱旭煦一怔,抬起了头。佳人在前,柔目里整个倒影错愕的自己,眼窝里蓄满了湿热,朱旭煦抽泣着埋入她心怀。

    “毓姐姐……毓姐姐……”她有太多话想对她说,懊恼的愧悔的惊惧的,那些后怕还藏在心底的阴影处,时不时冒出头作弄她折磨她……直至当下,她的毓姐姐醒来,她的心田初晴。

    “我在。”独孤毓拥她的背,后肩阵阵锐痛,身乏体虚实在无力。

    好想将她的小夫君牢牢圈在怀里,昭告天下,那是自己的。

    朱旭煦忽而后仰退出她怀里,瞪大湿漉漉的眼仰望她,“我会不会弄疼你?毓姐姐,你、伤还疼么?”

    独孤毓微笑,握起她无措的手,“你抱我就不疼。”

    “对不起,是我不好。”朱旭煦低头,泪如泉涌,沾湿玉枕。

    独孤毓牵起唇角柔柔一笑,轻声细语宽慰她:“这不失为是好的。若伤你分毫,恐家国动荡。母后难安,我会心痛,不比现下好过。”

    朱旭煦一抽鼻子,含着哭腔气呼呼急问道:“毓姐姐受伤,当我会好过么?!”

    “是我的错。”独孤毓捏她的手,拢她回自己怀里,贴面对她倾诉:“以后再不会了。”

    朱旭煦赌气,将一汪热泪都蹭在眼前一截玉颈上。独孤毓失笑,昏沉又睡过去。

    朱旭煦闹一阵儿,不见她回应,轻俏退开,坐起身凑过来查看独孤毓背后白纱如旧,安下心退出去。

    拉开门来日光刺目,朱旭煦揉揉眼睛走出来。云萝悄声迎上去唤陛下。

    朱旭煦虽十足孩子气,登基之后从未有哪日贪睡到明日高悬,她瞪大了错愕的眼,忐忑问了当下时辰。

    云萝如实禀告,又传太后口喻请陛下前往前殿议事。

    小皇帝由云萝帮忙正衣冠,清了嗓子忙不迭赶去。

    前殿等她的是太后亲娘及尚书令亲舅父。本是皇帝的娘家亲人,从前千百亲昵、甚至可以抛开礼数直接扑怀里撒娇的长辈,而今面对这两位,朱旭煦不敢造次,恭恭谨谨向太后剪了礼,受过尚书令的礼再颔首回礼。

    “母后还没回宫歇息么?”朱旭煦低头,规规矩矩地小心拘谨着。

    独孤太后心寒,扶额叹气,闭起双目,看也不看她,只道:“皇后如何了?”想来是醒来了,不然这丫头也舍不得离开片刻。

    果然听她说已然转醒过,只是困乏又歇了。

    太后点头,开眼一挑眼尾,目光扫向长兄独孤信,“长兄,今日朝堂如何?可有要紧政务?”

    独孤信拱手回话:“回太后娘娘。要紧政务只有一桩。”

    “何事?”

    “众臣关心陛下龙体,老丞相情愿入宫探望陛下。”

    “……”尚书令与太后兄妹俩一唱一和的,皇帝并非听不出话中深意,想来是母后授意舅父声称皇帝染病辍朝,众臣存疑。

    皇帝缄默,垂首不语。

    皇帝不接招,太后只得说破迷题,“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皇帝连日辍朝,可有自省?”

    皇帝正等这话,昂首不屈,“母后这般说来,朕倒是记起,前两日闯朕寝宫的小女子仿佛出自母后宫里,是她惊扰了朕,也是她连累毓姐姐受累连夜回宫。”

    皇帝直白挑明,是故意教太后在独孤信面前难做。太后脸色急转直下,冷冷怒视爱女,“皇帝此言何意?”

    皇帝一时胆战,她自小都是受宠的,从未在母亲这受过这等被冷待的委屈,她不禁嘟起娇唇,赌气不作声。

    母女对峙时,独孤信且在思量,待他想通当日女儿连夜回宫个中关节,氛围早已冷下。他掩口虚咳了声,硬着头皮接过修复那母女情分的重担,“太后,陛下,是否有所误会……臣只知道皇后当日连夜回宫是惦念太后思念陛下之故。毓儿归宁整日心神不属,是臣与内人不是。”

    独孤信装傻。太后轻柔飘来一眼。实属欣慰。兄长在劝和,又替她圆场,这好意她不能不受。

    太后点了头,退一步,只道是疏于管教,已责令将那女子赶去掖庭做苦役。

    掖庭那处有进无出,净是弃子。

    皇帝心里还含着怨气,毫无怜悯之心,硬邦邦点了头转身要走。

    独孤信赶来挽留,深深一揖,言归正传,请陛下回归朝堂。

    “要我继续做皇位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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