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远去后,终于收敛了唇边的笑容,他看着沈巽,掰过他的头,微凉的指尖抚过他颊边,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脸上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他微垂的眼睫上:
“听到薛震的名字,就这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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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坐在偏僻处,洛坎又用身形将自己的动作挡住,因此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两位交好的友人在耳语,毫不能察觉他们间的对峙。
沈巽愣了愣,别过头:“我没有。”
洛坎危险地眯起眼:“是吗?”
沈巽这次保持了缄默。
洛坎看出他眼底迟疑,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手背青筋跳动,似恨不得将他捏碎。沈巽吃痛,从鼻尖哼出一声呻吟,洛坎一怔,旋即松开了指头。
“你不是知道我和他们的事?”沈巽摸了摸方才被他掐住的地方:“你从没像现在这般,露出这样的反应。”
洛坎皱着眉:“所以呢?所以他们来找你,你要不要他们?”
沈巽却说:“取决于你。”
这下换作了洛坎失语。
沈巽盯着他,苦笑了下:“至于别的,你不用担心。我既已决心与你一起,便是和他们断绝了联系,我从前放不下的人和事,未来会学着放下的。”
洛坎见他垂下双眸,也自知方才行为鲁莽,戳到了他痛楚,愧疚的同时更惊讶于自己在他面前竟是如此难克制自己的情绪。
洛坎掏出面巾,蘸了水,为他擦拭被自己掐红的指痕。沈巽有些哭笑不得,躲开他手:
“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药,有什么用。”
洛坎眼底有一丝慌乱闪过:“别人曾和我说过,温水可消肿。”
“谁?”沈巽觉得这样的洛坎太难见到,存心打趣他:“你自己编的?”
洛坎耳上飞过一抹绯红,就算城府深如他,面对自己未料到的事情面前,也会感到手足无措。于是他低下头,用堵住沈巽唇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吻。
沈巽脊背僵硬,感受到对方带着温水余温的手指抚上自己后背,沿着脊骨一寸寸向下,直到尾骨处。
他生怕以洛坎的胆量,真在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干出些什么,吓得声音变了形:“别弄了。”
夺回主动权的洛坎轻笑了声,松开了他:“既已出来,不如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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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少了后顾之忧,洛坎今日格外放肆。先是清晨带沈巽逃出了宫,去到赤霞山,又是午时换了身不显眼的衣物,带他到了洛涯集市上,去吃当地的食物。
饭后,洛坎依旧没有回宫的心思,拉了沈巽一起,到瓦子中看热闹。沈巽没料到洛坎玩性如此大,一时也有些无奈。
西城的戏台上用红布装点着,牌匾两侧挂了红花,红绡自房梁垂下,挡住了屋中的绰约身形。楼下一群男子立在屋下,相互推搡着,似乎在等候什么。
沈巽驻足,望着高楼上的女子,洛坎同样停下脚步,摇着扇:“怎么?”
沈巽问:“他们在做什么?”
“招亲。”洛坎回答了一个俗套的答案:“不知是谁家小姐,若是遇到自己心仪男子,又不敢与其直通心意,便就用这样的方式。当然,也有单纯想要用这种方式觅得夫婿的女子。也算是洛涯独有的吧。”
话音刚落,屋内女人忽然叫下人掀开了帘,抛出一枚绣球。而这绣球不偏不倚掉入了洛坎怀中。
下一瞬,人群的目光集中到了洛坎身上。
沈巽先是挑眉,随即又似想起什么,趁着人潮攒动,默默退到了远处,像是打定主意要看洛坎如何摆平此事。
洛坎再回头时看到沈巽已躲至人群后,不由揉了揉鼻头,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他索性将计就计,在众人瞩目下,走上了戏台下的石台。
侯在石台旁的老人兜着手,上下打量了下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忽然又冲人群喊:
“可有人要挑战这位公子!”
洛坎并未料到原来这招亲还需比武,表情在脸上僵了一瞬。
“我!”
从台下跳上个赤条着上半身的精壮汉子,手里拿一柄刀,浓眉大眼,棱角分明。洛坎与他并肩站一起,身形虽说差不了多少,但气势却弱了一截。
当然,即便众人不晓,沈巽却知道,洛坎一旦露出真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所能匹敌的。
台下唏嘘一片,沈巽站在人群后,已然听到有人在押这场比赛的胜负,很明显,没人相信洛坎会胜利。
沈巽听着他们的话,也觉快要被说服,就在此时,洛坎转过了头,目光穿过人潮,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洛坎用唇语道——“好好看看。”
电光火石之间,他蓦地出扇,一柄看似无害的折扇自扇口弹出了尖锐的利刺,如他本人一般,褪去了伪装的温润气质,变成了冷淡嗜血的杀器。
汉子没料到,慢了一步躲开,脸上俨然被扇划开了一条口子。
汉子勃然大怒,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