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没有办法在被拒绝後镇定地面对一切;现在他二十八岁了,是严氏的接班人,他应该要保持冷静,让局面不至於过於难堪。
可他做不到。
严允木然地看着手里被原封不动还回来的衣物,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天开始……就不和你出去了。缺少的资金,我会另外想办法的。」徐莳清缓缓说:「谢谢你的帮忙,我心领了。」
男人还是没说话,就在徐莳清以为他会勃然变色就此离开,再也不想和自己有所牵扯时,那件风衣又被披回了身上。
「收着吧。」严允咽下喉间涌上的苦涩:「天气凉了,生病的话就没法照顾孩子们了。」
徐莳清不安地抬起手,想将看上去便要价不菲的风衣拿下,被男人按住了肩膀:「莳清。」
他仰望英俊的青年。
「收着吧。」严允只是哑声重复着:「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总算第一次喊出了那两个字,是打从直呼姓名的那天起就渴望能够呼喊的称谓。
但他没想到会是在这种状况下。
没事的,都第二次了,二十八岁的人了,有什麽好难过的。就洒脱一点,把放在心上十几年的瘦弱青年抹去吧。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他又说了一次,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决心,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两个月的年假只过了一个月,没了徐莳清相伴,严允过得行屍走肉似的,甚至考虑起是否提前销假回公司压榨此刻已被埋在工作堆中的下属,好疏泄胸中的郁闷。
这时他就庆幸起自己和聘来帮徐莳清的幼保员阿姨签约签了两个月,虽然没法再亲眼看见徐莳清,但每天让阿姨回报一下青年今天吃了什麽精神如何,再不小心拍上几张青年和孩子们玩耍的照片,还是能够有效地抚平他的痛苦。
我不是变态,只是让员工间接关心故旧而已,严允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安理得地接收着来自阿姨的各类情报,直到某天阿姨不再只是传来讯息和照片,而是打了他的电话。
「严先生!」阿姨的声音颤抖着,旁边似乎还有孩童声嘶力竭的哭声:「徐先生他、他刚在和孩子玩时晕过去了!我叫了救护车,您――」
「是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在饭店房间开着视讯会议的严允也顾不上下属了,匆匆交代几句,让他们先处理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其余等他定夺,便匆匆下楼开车往阿姨报出的医院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又恨极了A市的红灯――彷佛刻意要阻挡去路一般,个个路口都被他碰上了,还都是时间特别长的那种。
等确认莳清没事,我得投书市政信箱让他们将红灯时间改短才行。严允咬牙切齿地踩下油门,在一片混乱思绪中分神想。
一路开得飞快,总算在半小时内到了医院。昏过去的徐莳清被送到急诊室,严允无头苍蝇似地在亮着灯的门外乱转,不一会,里头的医师开了门,唤道:「徐莳清的家属在吗?」
「我是!」严允立刻上前:「莳清他怎麽了?」
医师看了看他急切的脸,倒也没追问他具体是哪门家属:「初步检查身体没有问题,目前判断昏倒的主因是睡眠不足和劳累过度,还有些微营养不良。得住院养几天,去柜台办手续吧。」
严允的心脏直到这时才落回了胸腔:「好的,谢谢您。」
办好手续後打了通电话让阿姨去徐莳清房里收拾些换洗衣物,开车到附近买了清淡的饮食,绕回饭店收拾几身衣物,再过去育幼院拿阿姨打包好的过夜用品,一整天下来严允自己饿得饥肠辘辘,回到加了钱升级的单人病房後将外带的粥狼吞虎咽吃下,坐在床边凝视尚未醒来的徐莳清。
先前让阿姨拍照时,因为怕被发现,都是远远地抓拍,许多时候根本看不清正脸,直到现在能仔细打量,严允才发现近一个月没见的人下颌更尖了,清臞地搁在能盛满银河的锁骨上,比他记忆中所有时刻都还瘦。
「……笨死了。」严允不用想也知道青年之所以消瘦如斯的理由,肯定是和他的院长爸爸一样,为了育幼院和孩子们奔波,心疼又生气:「宁愿搞垮身体也不收我的资助,怎麽笨成这样。」
嘴里骂归骂,怜惜和温存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严允伸出手,将他额前的浏海拨开,起身去开阿姨收拾的东西。
盥洗用具等杂物在医院的商店就有贩售,所以阿姨只放了几套衣服进去,看起来像是急忙从衣柜里头整叠抱出来的,不怎麽配套。严允皱着眉,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抖开,准备选几件宽松舒服点的,好让徐莳清清醒後能换上。
而他在看见包裹最底端的衣物时愣住了。
那是一件驼色风衣,被叠得整齐,看得出来拥有者十分珍惜他,摺痕方正清晰,似乎是被一板一眼摺起後仔细地收藏着。
是他送给徐莳清的那件。
……不喜欢我,却这麽宝贝我送的衣服吗?严允拎起那件风衣,还没搞清楚徐莳清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说明着什麽,物体落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