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按照我原来的设想,‘人造肉’这个行业受到的冲击,是专门针对与蓝党和支持蓝党的财团所拥有的86.16%的企业的,毕竟当年人造肉的进口是蓝党中央的倡导;结果我完全没想到,会让您尤副主席元气大伤。”陆冬青嘲讽地说道,“如果道歉能让您好受一点的话,那么,对不起。”
尤仁发明显是被气得暴怒,因为隔着一堵墙,我也依旧能听得出,尤仁发正用鼻子极其用力地往身体里着气,用力到他的鼻子所发出的“咻——咻”声音,都让我差点以为是电钻在什么东西上钻孔。
而在这间房间里的我,听他们的吵架早就听得傻了。这次我总算明白了陆冬青的策略究竟是什么,尽管这里面每一步的实行我还是有些迷惑;而这巨大的信息量,让我的大脑一时半刻转不过弯来。
“你别得意,姓陆的。”米铭洋再次对陆冬青发难,“以我一个资深政治宣传家的角度来看,这层楼里面,你所弄得那些东西也十分不专业!就拿你做的那些文化衫来说,上面只有标语,没有一丁点关于杨君实同志这次选举的相关内容,你说得过去吗?你做的这些东西,就算是拿到我们党部,让党内的同志评审,这关也过不去吧?你一点针对性都没有!恐怕那些青年团团员,让他们去设计,都会比你做的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呵呵呵……”陆冬青不屑一顾地笑着,“唉,我问问你啊,资深的米部长:你们以往……对,还得算上蓝党和地方党员的份——你统计过自从国家政体改制、两党和解之后,每一届政治选举之后,那些被画得跟‘城市牛皮癣’一样的文化宣传服饰,重复使用率是多少吗?”
“那……你统计过吗?”在一边的虞孟覃反问道。
“不好意思,我还真统计过。”陆冬青喝了口水,“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重复使用率是零。”
“什么?”隔壁会议室里的人全都惊住了。
“这不是我瞎编的,当然,我怕你再摔我的档案夹,数据报告我就不给你们看了。三个党派的相关数据我们都调查了,结果居然是零——也就是说,乡镇农村的村民、还有城市中的低收入群体,哪怕他们没有衣服穿也不愿意把印着政治主张和政治人物的宣传文化衫拿出来穿,但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官僚干部们的一些特殊操作介入;同样,其他收入群体,宁可把那些衣服丢掉、或者拿去当成擦地擦玻璃的抹布,也不愿意再穿一次,他们都觉得选情一过,那些衣服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而这次问卷,百分之98.6%的受访者,包括支持蓝党和地方党团的选民,都觉得一件只印了四字标语的红色套装,款式新颖,干净整洁,他们都愿意把这些衣服当成休闲服
来穿——实际上,你们也可以去大学校园里面观察,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年轻人在羽绒服和毛呢大衣里面穿上了我设计的衣服——为什么?因为恰好马上临近圣诞节和元旦,西方的圣诞老人是全身上下一身红,咱们自己的元旦也是靠着红色烘托喜庆,年轻人喜欢!什么叫做‘没有针对性’?‘针对性’难道就是把衣服上面写满了竞选广告么?各位,你们看的可能只是这一届大选,而我是想把‘守卫辉煌’四个字,做成一个流行文化符号,毕竟杨省长将来,还要准备竞选国家元首的,对吧?”
“他妈的,你一个臭知识分子有什么好牛逼的!”米铭洋破口大骂。
“你用不着想那么多,陆冬青,你已经把F市给搞成了一滩浑水!”尤仁发咬着牙说道,“你在煽动民粹,给老杨下个任期的Y省搞出一个烂摊子!”
“那我请问,副主席,民粹遍地和杨君实连任,对于现在的红党来说哪个更重要?”陆冬青也针锋相对,丝毫不惧,“我早就说过,造势的方式有很多种。虚假繁荣的舆论是造势,开拓一个新局面也是造势?你难道信不过你支持的候选人的能力?”
“我不想再跟你做任何无谓的讨论了。”尤仁发说道,“反正今天你必须主动跟杨省长请辞——红党这张桌子上根本没有你的位置,更何况你连党员都不是!”
“呵呵,我已经把事情做到了一半,你让我辞我就辞么?”陆冬青不卑不亢,声音也极其冷酷。
“哼,你不辞也可以,那我们就去选举委员会举报你!”魏喆在一旁说道,“这样的话,即便随后杨君实同志无法连任,也罪不在我们。”
陆冬青和张霁隆都没说话。
在这边会议室里的我,听了这些话,却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人。
“好啊!”陆冬青说着,貌似拿起了什么东西,旋即在他的那间会议室里响起了手机按键音。按了一通,陆冬青突然释怀地笑了笑:“可以,按照魏会长说的,我不干了。当然,刚才我把三位对我的命令和我的决定编辑成了一条信息,在我的手机里转发了五个群。”
“几个意思?”尤仁发疑惑地问道。
“等等看就知道了,”陆冬青悠悠说道,“今天请辞的,可不止我陆冬青一个。”
话音刚落,那边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手机来电铃声,随即被人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