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斜斜地打在被褥上,庭舟眼皮动了动,一只手盖在眼睛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昨晚上他一回来就躺在床上,应该是闭着眼睛就那么睡着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后穿好衣服。
管家见庭舟下楼,走上来,“庭少,商少去公司了,他嘱咐,您吃完饭后,时间自由支配。”
庭舟点了点头,“好。”
商陆早就给人备好了车,司机载着庭舟出了市,来到邻近的一座城市。
车在一个小院门前停下,院子旁边林木清秀,环境雅致的很。
隔着院门,庭舟看到庭枫正蹲在一颗他不认识的植物前,手里拿着个喷壶,想来应该是在浇花。
他的父亲,现在远离商业上的争斗和曲意逢迎,让庭舟有几分羡慕。
被送走的时候他十六岁,从小被父母当成掌中宝突然让他去做别人的奴隶,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加上正是叛逆期,逆反心理更让他觉得自己只是父亲保住公司的一个筹码或是工具。
他恨这个男人,舍弃自己的孩子来得到目的,算什么父亲。
庭舟握住门栏,闭了闭眼,如果他那时候多想想,不那么气盛怨愤,是不是就能早一点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了…
他推开了门,父亲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来人,庭舟看着父亲微微睁大双眼,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站了起来,怕是看错了用手揉了揉双眼,似是确定自己没看错,缓缓说了句:“回来了?”
回来了…
不像离家多年,倒像是对一个因为贪玩而回家晚了的孩童说的话。
…………
晚上商陆开车来接庭舟,庭舟很想多陪陪父亲,不过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解决。
今天庭舟来找庭枫,相信很快许继就会知道这件事,他就是要让许继知道,然后彻底铲除许家。
许家根基较深,关系也盘根错节,不枉庭舟花费了接近一年的时间筹谋。
*
皓月当空,墨色中一抹明亮煞是好看,整个城市也比白天安静了不少。
江边渡口,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地枪响划过夜空,持续了半个小时。甲板处、河岸旁、货箱上都混杂充斥着血腥味儿。
一切又归于平静,但注定有人无眠。
凌晨两点,许家书房里,许继披着外套坐在他常坐的转椅上,那张脸比半个月前更加瘦得可怕,乌黑的眼圈和时不时跳动的眼睑暴露出他的焦灼和躁动,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毒辣。
一夜之间,他手底下六个藏匿毒品的地方被捣毁,两艘船上的货被全部抢夺一空,这些东西本就不能见人,许继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但是他缺不了这东西,离开一天他就像被扒皮了那样难受,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他也要干,Jing于算计得活了快大半辈子,没有什么事能扳倒过他。
一向都是他算计别人,终究还是栽了一回。
许继心里不甘和愤怒交替充斥,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娃娃设计了,让他难以忍受。几个呼吸之间,他感觉自己脑袋里有无数虫子在啃食,快要喘不过气,瘾又犯了,颤抖的手抓过桌子上的一支注射剂扎进自己的手臂,没过多久,扭曲苍白的脸上慢慢恢复如常,只是瞳孔还并没有完全聚焦,飘飘然的身躯和眼神一样涣散。
“订一张出国的机票,立刻。”许继的一只手抓紧桌子,另一只手将手机摔在桌子上,额头上凸现出几道青筋。
一夜之间,局势似乎是翻了天。
天边泛起鱼肚白,很快红色弥漫了半边天,股市证券交易中心被欢笑声、痛哭声环绕。
“我就说!庭氏集团一定不会倒,这下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
“欢迎收看《今日股市新报》,我是主持人XX,今日凌晨四点,许家股市一跌再跌,数少名投资者一夜之间负债累累,而近月来不被人看好的庭氏集团创下新高,一改低迷状态……”
报纸页面:“商家掌权人商陆将手中所持商家股份悉数转让给庭氏集团总裁庭舟,两人坐实情侣关系?”
一时之间,各大新闻报纸软件页面,都覆盖了“庭舟、商陆、许家”等字眼。
商锦馆内——
庭舟脱下溅着星点血迹的黑色外套,眼神凌厉,摸出腰间的枪,拇指指腹缓缓摩撮扳机连杆,唇边难得浮上一层带着邪气的笑。
“管家,麻烦将这外套扔了。”
“是。”
“主人醒了吗?”
“还没有。”
庭舟点了点头,收好枪,在一楼的浴室冲了个澡。
热水打在身上,让他舒缓了不少,身上带的杀戮味儿也淡了下去。他甩了甩头上的水,擦干自己后,轻轻打开门,看着床上呼吸均匀的商陆,放轻动作躺回了人的身边。
从凌晨两点到现在,过了四个小时了。他偷偷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