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见。
「先生?」她抬头看向我,目光里写着惊诧:「您为什么又回来了?是有东
西忘在这里了吗?」
「她的房间,我还要再去一次。」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不就是八千吗,
我再支付一次就好了。」
「这……」前台这位美女的表情写满了迷惑,愣了半晌之后她才慌忙地翻开
了和我签订的协议:
「先生,协议规定过,她的发泄屋您不能重复使用,如果您还是觉得有什么
不适的话我们可以送您一次免费的心理咨询。」
「我…我不是…对不起……贵店的服务很有效,我现在也很轻松…只是…」
我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店员:「我能再见她一面吗?」
「不可以的,先生。」前台的服务员小姐为难的摇了摇头:「这是违反规定
的事情。」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店员,看着收银台旁边那通向她所在房间的走廊入
口,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
「好的,对不起,打扰了。」
这么说着的我,灰溜溜地走出了这间给我留下过于深刻记忆的场所,那之后
我也确实地尝试着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之中,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成功了,我处理
工作比之前要得心应手,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我也能更加从容不迫地应对,那
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两周左右,某一个飘着让我充满熟悉感的大雪的下午,我走出
了公司的大门,裹着大衣,围着围巾,看着面前被狂风吹刮得东倒西歪的小树,
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
「看来已经完全不需要夜音了啊。」
那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似的,瞬间把那个卑劣下午的回忆全都塞进了我的脑
海,本来随着忙碌的工作而被淡忘的记忆又一次清晰了起来,那个娇小的身影,
一旦在我的脑海中重新浮现,便再也无法抹去,她的声音,她的容貌,她那在最
恶劣的情况下都能保持矜持与从容的风雅与被书卷气浸透到骨子里的气质。
我对她依旧念念不忘,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怀念没有弥散,反而在我的心
中越来越强烈到不可忽视。那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再次踏入发泄屋的梦,我会
梦见我和白鸟夜音面对面坐着,她看着书,我在她的房间里喝茶,我们什么都不
说,只有壁炉燃烧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动,我会抱住她,而在我抱住她的一
瞬间我的梦就会醒来,惊醒的我怀中抱着的只有一方窄窄的空虚,而那之后我又
开始无尽的失眠。
也拜此所赐,我又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了。不是压力的那种暴躁,而是时时刻
刻心里都在惦念却又时时刻刻都求而不得的那种暴躁,就仿佛是一个毒瘾患者苦
苦追寻毒品来解脱戒断反应的折磨却找寻不到刺激源的痛苦一般,我想我快要疯
狂了,我变得会说越来越多的脏话,也变得越来越愿意和其他人争执,甚至多次
和他人大打出手,从那之后愿意与我说话的人便越来越少。在又一次与同事大吵
一架惹得一群同事都对我敬而远之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我离失去我的一切又近了一步。
这个事实让我辗转难眠,而我又对这样的事实拿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越是
意识到这样的事情,我就越发迫切地想要再见夜音一面,想的五脏六腑都发痛。
于是在某一个下午,我披着冬日的冷风,离开了我的家,没有通知任何一个
人,也没有叫任何一个人与我结伴,但却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那个地方的旅程。
发泄屋。
那个她所存在着的地方。
去那个地方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乱冒往事,我脑子里想
着那个女孩儿,想着与她共处一室时的每一个细节,最终的问题都难以绕开那个
问题上——她到底是谁?
在发泄屋蹂躏她时就该冒出来的问题这会儿又一次盘旋在我的脑海,但无论
我怎么想都找不到问题的答案,最终带着这个疑问,我来到了这里。
并不是发泄屋的门口,而是发泄屋的后方,这里没有人经过,背对着街道,
虽说整洁,但是也有着几分荒凉,即使和有些冷清的街道相比,也像是两个世界。
我站在这里,向上望去,因为完全记住了夜音房间的位置,所以很轻易地就
能看得到那个常年开着窗户的,在大楼最边缘的房间,
仅仅是从外侧看也能看到
里面的装饰非比寻常,夜音与我的直线距离是那么近,被狂热情绪折磨的我,一
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