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在学校进行的“治疗”,一直持续到初三;结束不是因为他的痊愈,而是因为医生的离职。据说,作为心理治疗师的他,却没能通过自己的心理评估,最终只能离开这个岗位。沈阅为此感到遗憾,因为新来的心理医生是一名有些古板的中年女医生,面对他这样处于备战中考阶段的学生,并不会像之前年轻男医生那般细心——青春期再加上考试的压力,孩子表现出一点点地古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有医生的“辅助治疗”,独自进行幻想已经不能让沈阅获得满足;甚至他连梦遗的次数都在减少。那些过剩且无处释放的欲望,像火一般燎着沈阅,让他无法冷静。
我得想点办法,沈阅想。这一次,他将目标锁定为父亲给他请的家庭教师。
那是一个正在读大三的男学生,长相秀气,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然而,他既非就读于名校,也不是斩获各种奖学金的优等生,作为辅导中考生的家教,绝不是最佳的选择;可是,沈阅的父亲偏偏选中了他。
沈阅对此感到十分困惑,直到他注意到父亲看那人的眼神——有尊敬,但是,更多的竟是渴望。渴望……父亲作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能从一个大学生那里得到什么?
钱、权之外,只有性。沈阅猜测,他的父亲渴望通过那名年轻的家教,获得性的满足。那时的沈阅,还没有想过深究其中的原由,他只是暗自酝酿一个可以满足父亲,也同时可以满足他自己的计划。
“老师,”酝酿妥当的沈阅,对他的家教说,“我想请您帮个忙。”
家教涉世不深,更不曾想过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设防,他轻轻笑着,像哄小朋友一样回复沈阅:“好啊。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呢?”
沈阅凑到家教耳边,轻声低语道:“我想……请您去勾引我的父亲。”
家教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涨红了脸;他以为这是沈阅在开玩笑,尽管低俗,但是没有恶意,于是板着脸训斥道:“虽然我只是你的家教,但你叫我一声‘老师’,就应该像尊重老师一样尊重我。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再说了。”
沈阅一脸严肃地说:“我没在跟您开玩笑。”
家教看着沈阅,惊恐于那张尚且稚嫩脸庞上过于认真的表情。他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只能选择逃跑:“今、今天的课,结束了。我……我先走了。”
家教伸出去想要收拾自己放在桌上东西的手,被沈阅一把按住——力道那么大,让他想起:沈阅不是小孩子,是几乎与他比肩的青少年。
“父亲他欣赏您,喜欢您,我不信您毫无察觉。”沈阅贴着家教的手臂,像好兄弟一般,劝他上道儿,“他有钱有势,是嘉胜集团的董事长——你也该考虑实习的问题了吧?”
沈阅正处于变声期,沙哑的声音并不算悦耳,但是低沉的嗓音却是极具诱惑力。不,家教想,具有诱惑力的不是沈阅的嗓音,而是他说的话。他知道,自己资质平平;按照常理来说,没有人脉也没有成绩的他,不太可能成为嘉胜集团董事长之子的家庭教师。可是,他不仅成了,还得到了沈总的尊敬和喜爱。他少不经事,但也不是傻子;沈总的眼神使他感到恐慌,本能让他选择逃避,且警告他不要胡思乱想。而今,沈总的儿子替他老爹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家教心悸难安,怕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别怕,”沈阅揽住家教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的手臂,“我父亲是真的喜欢你。就算他不给你实习的机会,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家教迟缓地转头看向沈阅,翕张着嘴唇,那句“你怎么不亏待我”不用出声问出,沈阅也能猜到;他笑着回道:“你成全了我父亲,我会给你远超于家教费的酬劳。”
家教想问“你哪来的钱”,话到嘴边,他立马吞回了这个愚蠢的问题:嘉胜集团董事长的儿子,还缺那仨瓜俩枣吗?
他必须承认,自己接下家教工作的时候,的确怀揣着侥幸的心理。万一……万一呢?他借此机会攀上了沈家,进而获得更多机会,从此改变了人生的轨迹……家教无法否认,他察觉到沈总对他的喜爱之后,除了恐慌,还有少量的欣喜。
——机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您……”再次张口,家教不再是沈阅的老师,而是一个有求于他的穷学生,“需要我怎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