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海泊船此等奇景,恐怕也只有龙王谷能窥见一二了。夜间天寒,小姐公子围着大袄,端着暖手的炉子,就在一片灯火之中静静泊船yin诗。海面空旷浩大,江南诗词,文雅俊逸,两相结合竟有不同寻常之美。
许是因为罗还丹的原因,公孙琰一回来就生生睡了三日,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如此往复,却不见彻底清醒。今日算是醒了,只是Jing神依旧不济,只是坐在房中,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蔺惘然这几日便常去陈烨生住下的客栈,商讨一下点灯会时,如何得九枝霜草。通过浅舟和陆沙的多方情报,想取九枝霜草的大约是几个江湖门派,出的买金估计同他们差不了多少。只是点灯会有其特殊的规矩,若是江湖人出了同一买金,那就得比武论优劣了。他们大致商量了下,若非万不得已还是蔺惘然一人上去武斗,毕竟她许诺的事情,应由她一人完成。
今日她同陈烨生商量了个大概,便漫无目的的游荡回了驿馆。望着那窗上映出的人影,她突然顿住了脚步,似乎是魔怔了,竟是抬手敲了敲那门框。
里面的人大概也没想到此时还会有人来寻他,声音里都带着些不解,“谁……惘然?”
蔺惘然隔着扇门,不知怎的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她愣了会儿,才道:“划船去吗?”
夜色归于寂静,静到蔺惘然觉得,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落叶落地的声响。可点着烛火的屋里,除了浅浅的脚步声,再没有任何声响。
突然,门被轻轻拉开,清风拂面,公孙琰披着雪白的披风,神色依旧有些倦怠。但此时此刻,他眉眼一弯,笑意毫不保留的溢出来,给这张本该清冷的脸镀上了无边的暖意。只是那淡色瞳孔里虽是笑意流转,但总是带了点不怀好意的意味。
公孙琰一手搭着门,一手持扇,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蔺惘然,嘴角浅浅一勾,“美人邀约,岂有不去之理?”
蔺惘然一愣……
她就知道!!!!!
划船的人已经很多了,公孙琰也没想抖王爷的威风,随手点了个普通的小舟就钻了进去。蔺惘然根本不用他招呼,在他给银子的时候就已经几个点步略了上去。她现在二重寒意已成,就算直接立在海面上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是个小舟。青衫的姑娘就这么立在舟前,寒风吹动她的衣摆,青衫微微浮动,她还是太单薄了点,可是这份单薄却不显瘦弱,倒像是寒风中的劲松,屹立不倒。
只是秦烟听他们说要出去玩,也是吵着闹着要跟着划船,虽说他们也不懂,她一条东海蛟龙,究竟脑子是怎么长得,才能对划船感兴趣秦烟一路欢快的跟在他们两身后,完全没意识到前面两人脚下轻功都快使出了,强烈的拒绝之意不言而喻!所幸周千离这个伟大的公子哥,他一路小跑着跟着秦烟,在她要踏上那小舟的时候,一把薅住她的后衣领,一把给她提了回来。
秦烟手舞足蹈的大叫,“你放开我!周大哥!我要去划船!”
周千离无奈的低着头,轻轻念了一句,“人家划船你凑什么热闹。我带你去看歌舞。”
秦烟:“诶!诶!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没划过船呢!你放开!”
周千离一脸深藏功与名的看着公孙琰,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嘴角,几乎是咬牙切齿,“走。”
公孙琰和蔺惘然看着岸上那活宝,不情不愿的被揪着领子提走,一个没控制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二人对望一眼,只觉这船中似乎有些燥热,均是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他们未请船夫,公孙琰随意扇了几把扇子,这小舟就随着他的心意在浅海飘了起来。他还是有些疲惫,更有些畏寒,就没有同蔺惘然一样站在外面,只是静静的坐在里面。舟中开了小窗,他微微偏头,便可瞧见外面灯火通明的一片。有些文人雅客租了个大船,上面歌舞乐声不断,真有些江南泛湖的意味。而浅海海面上更是坠了独特的花灯,有莲花座的,有牡丹状的,更奇的是梅花样儿的,样式极像梅花树,落在海中,别具一格。这些个花灯都是龙王谷用特殊的材质做的,每日夜间都会有人来点灯,让着花灯保持光亮,一直会保存到点灯会结束。
蔺惘然背着手赏了会儿海面上的各色花灯,其实,她向来不喜欢女儿家的东西,今日对着这华丽漂亮的东西,竟然生出几分欢喜来。她浅浅的笑了笑,道,“我听赵锋说了蚀心珠的事了。”
公孙琰并未惊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心里知道,这些事情,就算赵锋不说,以蔺惘然的机警,迟早也能猜出个大概来。这青衫姑娘平时愣愣的,像是对算计谋术一窍不通,可不代表她笨。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罗还丹的症状未退,他仍是感觉疲惫,整个人都裹在倦色之中,是故声音也低了些许。
公孙琰:“我儿时其实并不常住皇宫,大多数时候,都是跟我师傅呆在凤凰台。但师傅他老人家是凤凰神尊,也不能日日照顾我。所以师傅不在的时候,我就会去周府。我娘虽是妖,但是医术了得,机缘巧合下救过千离的母亲。周公念及此恩,竟违抗卫后,破格来教我读书,后来也就被罢了官。说起来,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