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知道此刻秦霜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锤人的话,恐怕会气的吐血。
仔细一想,秦霜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本王要去找他。”秦霜冷着脸,沉声宣告过后,抬脚就往殿外走,但这一次,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他。
有了孩儿又怎样,他照样可以骑马射箭打仗把那人揍一顿......
“戚大夫,你拦不住我的。”秦霜和他对视着,眉目间难掩焦躁之色。
“别告诉他,以免他打起仗来分心,至于战场.....本王不去便是。”秦霜走到桌边,坐进太师椅里,凝视跳动的烛火发呆。
“不要让他知道。”
“霜儿,孩子的事你莫怕,朕和舅舅都会陪着你,还有太医院和戚默庵在此,你不必有所顾虑。”看他神色凝重,解天还当他是在怕产子的事,便出言安慰道。
他是那般相信他、在意他、维护他,为了他不惜与至亲作对,就算此刻发现自己被骗,心中也只有担忧和牵挂,可他却不辞而别!
“为了我?本王不过是又一次被他骗了。”说这话时,秦霜险些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
“本王知道了,皇兄、戚大夫,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秦霜回过神,面色淡然道。
秦霜闻声,用清冷的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兄长,为他帮萧乾说话而感到稀奇。
看着空荡荡的寝宫,秦霜喉咙里像堵着一块石头,又闷又痛......当他发现,自己气恼的不是被骗,而是萧乾不和他商议便去了战场,他就更怒不可遏。
秦霜的瞳孔一颤,咬了咬牙,半晌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戚某知道,就算整个岭南的兵来了,都不能改变王爷的决定.....”戚默庵闻言并未收回手,而是柔声道:“但您腹中的孩子,一定能拦下您。”
平日里都好好的,只有在碰见戚默庵,或是要诊脉时才会“发疯”,两人共枕而眠时,萧乾总抱紧他不放,还会在他耳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原谅、别怕,还有等他之类的“疯话”。
每逢傍晚,暮色微迟时,王爷便会坐在桌前,对着那些信纸出神。
忽听此言,秦霜看了一眼身边静默不语的兄长,觉得有点恍惚。
“哦.....!奴婢知道了,王爷是在给萧爷写信,对不对?!”
“上一次王爷和萧爷发生误会,因而离开北梁,带着小世子受了不少苦,又伤了身子,落下不少病根,此次,王爷应当在宫里安心修养......戚某想,若是萧爷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霜表现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饿了便吃、累了就睡,偶尔下棋、带萧二散步、看晴望在地上爬.....天气太热时,他还会躺进藤椅里乘凉,只是贴身照料的小宫女却发现,王爷的书桌上多出了些许空白的信纸。
因为他确是在给那人写信,他辗转反侧,想压下心中的思念,可那份不舍和牵绊就如潮水一样,不停地涌入心间,在他四肢百骸中流窜奔涌,让他无法安睡,就连提起笔,也会不自觉的写下“想你”二字。
她顿悟,连忙笑道:
解天闻言和戚默庵对视了一眼,便颔首道:“也好,如今你是该好好休息,那朕就先回去了。”
他注视着面前的两人,哑声问:“你们一直都知道他没疯,对么?”
“王爷......”
“这......”戚默庵头冒冷汗,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罢,他对戚默庵使了下眼色,而后和对方一并离开了寝宫。
此时此刻,他内心既是喜悦,又有些不甘和懊恼,同时在心底盘算着怎么溜走。
解天倒是神色如常,先开口安抚弟弟:“霜儿,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戚默庵面容沉静地挡在门前,对他摇了摇头。
萧乾独自奔赴战场,不知会遇到什么危机,他要去帮他......
碍于主子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小宫女也不敢捡,只能偷瞄,没想到这一瞄,就瞄见了一个萧字。
方才因梦境而生出的庆幸、甜蜜和温柔,此刻尽数化作了燃烧的怒意,那股火气直冲脑门,几乎要烧掉他的理智。
“请恕戚某无礼,在王爷昏睡时,我给您把过脉,您腹中.....已经有足月的胎儿了。”戚默庵稍稍躬身,拱手禀报道。
难怪解天不上前阻止他,原来是笃定他不会走。
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萧乾面前,把他狠狠打一顿解气。
这样害羞隐秘的心事,让向来强势冷傲的他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
“王爷,不可。”
小宫女很好奇纸上有什么,就凑过去看,可每当她一靠近,秦霜就会把纸揉碎扔掉。
戚默庵正以医者的身份劝解秦霜,对方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如此重要的时刻,那个人偏偏不在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