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密如帘,因有绝顶的内功护身,萧乾的衣衫没有半点水迹,他沿着宫墙一路走,直至走到皇宫的中心朝议殿,路上竟没有半个人影。
凝视着面目全非的宫门,他皱了皱眉,难掩眼中的嫌弃。
他走之后,宋祭酒连忙命令贺彰等人带上兵器。
俯视着被困在士兵中间的男人,站在长阶上的解天面目冷凝道。
“大家都准备好了么?”
过去的萧乾,以为独身一人、无牵无挂,便是上天给他的宿命和惩罚,他曾恨过,曾辗转反侧.....直到如今,他忽然觉得,上天待他不薄。
“萧乾,你果然来了。”
缄默许久,萧乾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众人的视线,快步离开了山庄。
他经历了杀戮、血仇、怨恨,从无到有,兜兜转转数十年,含着一腔血泪走到今日,是这些人、这些事,让死气沉沉的他再度活了过来。
他一定在等自己。
“秦霜.......”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秦霜清冷的背影。
宋祭酒用黑色布巾蒙住妖冶的容颜,随众人一并离开。
“好,你们记住,哥哥的内力深厚,为了不让他发现,扰他分心,我们不可跟的太紧,到了岭南皇宫,若哥哥遭遇险情,我们再冲出去营救。”宋祭酒轻声嘱咐道。
回过神,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根据脑海里对地图的记忆,继续往后宫的方向走。
银镖闪烁着碧绿的寒光,一瞧就是淬了剧毒,萧乾却没有半点惊慌,他背着手提起内力,纵身一跃,就将毒镖全部踢了回去。
正当这时,萧乾闻到了浅淡的檀木香气。
“俺们都听军师的!”
如此想着,萧乾非但不怕,反倒真正认真起来。
除去憋了太久的妒火,他内心还存着浓浓的斗志,那不仅是要夺回心上人的执念,更是一种执拗和幼稚,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对手,也配抢爷的人”的那股倔劲。
冷雨冲刷着整座都城,宫闱深重,幽长的宫道上,一名黑衣男子策马踏过雨洼,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爷、那个.....我....我走了。”
银镖不偏不倚的尽数插进了宫门上,不到片刻,上面的毒液就将门扉侵蚀出几个大洞。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的惊雷,门后突然飞来无数的银镖,冲他所站的位置刺过来。
他有了深爱的秦霜、有了宝贝的萧二,有这么一群忠心赤胆的好兄弟,已经足够了。
“要想见他,你也得有本事留着命才行。”
宴,道了声谢。
看他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天蚕域,解天心下有些发寒,可面上仍不动声色道:“萧乾,朕知道你武艺超群,轻功更是无人能及,今日你敢孤身一人闯进宫里,是条汉子......”
“好,即刻出发。”
解天闻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声线忽然变得极冷:“萧乾,纵使你是北梁的新君,这皇宫也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他话音刚落,萧乾周身的丝线便开始剧烈震颤,层层叠叠闪过凛冽的光芒。
萧乾知道其中厉害,但想见秦霜的冲动思念已然抵过了一切阻碍,他定定地看着密集的天蚕丝,哑声道:
这么想着,萧乾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迫切,他抬起右脚,刚要飞身跃上屋檐,周边的灯火却陡然亮起,一道道如发的丝线拦住了他的去路,接着萧乾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霎时间,藏在四周的士兵倾巢而出,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准备好了。”
尽管早有准备,但看见这人当真单枪匹马闯进来,他仍是感到诧异。
岭南人擅用蛊毒,这些蚕丝使被施了蛊的天蚕所产,名为天蚕域,天蚕域如蜘蛛的网线密密麻麻,活人稍一触碰,就会化成一滩血水,一旦被它所困,鲜少有人能活着走出来,算是最为毒辣的陷阱。
“岭南皇帝,若你觉得这点伎俩便能困住我萧乾,那你就太天真了。”
说话间,他将内力聚到掌心,一把抓住手边的丝线,微微施力,那丝线顷刻间便燃起了火,被烧的一干二净。
四下无人,只有雨声。
仅是第一道门便如此凶险,后面还不知藏着什么东西,看来那岭南皇帝早就知晓他定会前来,这宫里面,怕早已是天罗地网,就等他闯进去了。
可深深一想,倘若这悍匪没有过人的骁勇,秦霜又岂能对他死心塌地?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要见他。”萧乾心中急迫,也不打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萧乾翻身下马,默了半刻内力,随后一脚就踹开了沉重的大门。
岭南皇宫布局错综复杂,又暗含重重机关,如今萧乾既是渡关山之主,又是北梁新君,在这个关头,他万不能出任何差池,因此他们早就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