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岭南皇宫,亦静的像一汪潭水,夜色深重,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理完奏折后,解天放下朱砂笔,抬头望向深不见底的夜。
“近日秦霜可好?”看了片刻,他忽然问起身边的太监。
“回陛下的话,王爷近来Jing神气色都不错,前天还上御花园赏花了呢.......”大太监连忙回道。
“是吗......那小虞、”听完他的话,解天刚想开口问樊小虞的消息,却觉得有些突兀,只能止住了话头。
“陛下是要问樊公子?”大太监何等Jing细的心思,看他这样,立刻接着禀报:“樊公子在宫外的府邸住的很好,有吃有穿,经常天儿没大亮就起床练武了......也Jing神着呢!”
解天听后,原本凝重的脸色稍缓,但眉眼间仍有一缕愁绪。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在大太监疑惑的神情下,他起身走到殿门前,沉声道:“朕瞧这天色,像要下雨。”
他话音刚落,漆黑的天边就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
大太监见状,连忙点头道:“是呀,近日倒春寒,有雨水是常事。”
“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解天负手而立,叹息道。
大太监闻言转了转眼珠,忙低声问道:“陛下是在烦心那北梁新君萧乾的事?”
解天收回目光,没有否定他的疑问,只道:“他们的人马已经到了岭南,朕在北梁听说过这个萧乾,身为皇子,却靠做悍匪揽了半边天下,就凭他能够忍辱负重多年,足矣看出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况且他对秦霜百般纠缠,没有我们想象的好对付。”
“还有,舅舅就要回来了,若他回都城时,还是这副乱套的局面,朕真是不知该怎么收拾.....”
想到舅舅因母后和父皇横死而极度憎恶北梁,解天就更发愁。
到那时,要如何向舅舅交代晴望的身世?瞒恐怕是瞒不住的。
听了他的话,大太监连忙劝慰道:“皇上切莫太过烦心,宫中上下都已排兵布阵,就算那萧乾来了,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若是此次能成功拿下北梁新君萧乾,那可是为先帝和先皇后报仇的喜事,国舅也会高兴的.....”
他不明秦霜的身世,只以为解天是要借此机会报仇,却不知对方愁的正是这千丝万缕般的关系。
不杀萧乾,无法向父母皇室交代,杀了萧乾,又怎么对成人后的晴望解释?
诸多考量,扰的解天是烦闷不已,却只能淡声道:“但愿如此吧。”
“嗳,陛下,天晚了,该歇息了。”大太监细声提醒道。
“走吧。”解天微微颔首,和他一同离开了书房。
时辰到了三更,雨越下越大。
寂静的山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偌大的前厅里,忽然闪过一道人影,就在那人刚要推门离开时,厅堂里的灯火突然亮了。
“哥哥这是要去哪里?”宋祭酒将火烛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听见他的声音,身穿夜行衣的萧乾回过头,面容十分镇定。
“去找他。”
听见他的回答,宋祭酒毫不意外,相处多年,他知道萧乾就是这么个性子,这人表面看着越安静镇定的时候,就越是在内心谋划什么大事,这几天萧乾虽然还像之前一样,好好用膳、服药、就寝,可大家都知道,他早就忍不住要去找王爷了。
“祭酒,现在的我已足够冷静,没有任何人能拦住我,我要见他。”
看他一言不发,萧乾便先开口道。
听了他的话,宋祭酒含笑摇头:“哥哥放心,祭酒不是要拦你,只是、你一定要去的话,还是带上这个。”
说着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图纸,递到萧乾面前。
“这是......?”萧乾有些讶异。
“是岭南皇宫的地图。”
“祭酒,你、你们......”
宋祭酒的话音刚落,贺彰就带着山寨众人从厅堂后面走了出来。
“俺们一早就知道萧爷要去找王爷,所以早就派人打探了宫里的布局,岭南人擅用机关、暗器和蛊毒,萧爷务必要小心。”面对萧乾诧异的神色,黑脸大汉扬声解释道。
“没错,俺们都知道萧爷想王爷,萧爷,您别怕抹不开面儿,去把王爷带回来吧。”
“是啊......带回来吧......”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萧乾猛然觉得手里的地图有些烫手。
“哥哥今天还是很帅,去见王爷吧,别让他等太久。”见他神态凝重,宋祭酒走上前,为他理了理墨色的衣襟,轻声道。
男人生了副冷峻的五官,剑眉星目,漆黑的瞳孔中总带着漫不经心的深沉内敛,此刻穿着干练的夜行衣,更衬得他挺拔刚毅,好似游走江湖多年的侠客,令人见之难忘。
“祭酒,多谢。”
太多的话说不出口,萧乾低下头将地图收起来,握紧腰上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