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僵,暗自握紧双拳:“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红墨狠狠地瞪着他:“你不帮我救萧治出去,我就不出去!反正问斩的日子快要到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你恩人的女儿横死吧!”
“你.......我、”听闻此话,铁冀脸色大变,面对红墨的威胁,他皱着眉迟疑许久,终于妥协道:“好、我救.....!只是、铁冀此举只为报答老掌柜的恩情,自此之后,我们各不相欠。”
他原是岭南人士,因父母双亡、自幼就被送去军营,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十四岁那年,他追捕敌方将领不慎落入圈套,险些丧命之际,是路过的红镶铁行老掌柜救他一命,让他得以活到今日。
如今他虽身在岭南,但听闻红墨将被斩首的消息,仍以身试险,前来相救。
可没想到,到了这个境地,眼前的女子还是不知悔改.......
“好啊。”盯着男子英挺的眉眼,红墨眼中掠过一丝怨毒:“不欠就不欠!”
说着她推开牢门,径直走向最后一间牢房。
“快把门砸开,别耽搁本姑娘救人!”
“.......好。”
看她这般执迷不悟,铁冀只好点头,快步上前打开了牢门。
厚重的牢门打开后,腥湿和脏污的气味扑面而来,红墨却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快步冲上前,把受刑多日早已昏厥的萧治拽了起来。
“还活着就好.......”她伸手探了下男人的鼻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要有他在,本姑娘不愁该怎么对付萧乾.......”
“我会让秦霜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凝视着她在月色下微微扭曲的面容,铁冀感到脊背生出一丝凉意,不禁后退了半步。
此时此刻,他还不知他今日所做,会给今后的自己招致无尽的悔恨和杀身之祸.......
苍冷的白月下,薄雾渐渐掩埋了阴暗的大牢,迷离的幽火里,一男一女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动作飞快的将其抬上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岭南的春天来得早,风恬日暖,皇宫里正一片春色。
这日退朝后,解天又像往常一样,前往秦霜暂住的寝宫。
秦霜喜静,他就没有命人通报,身后也只跟了一个太监总管,没有引起宫人们的注意,因此才会撞上在殿门外嘀咕的宫女。
“喂......你说,陛下和北梁的摄政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前个晚上,陛下还在寝宫留宿了呢......”
“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王爷生的真白真好看.....连脚指头都是粉白色的!”
“嘻嘻......你好色呀蒲桃.....”
朱红色的门扉下方,只看两名宫女用衣袖掩住嘴,正嘀咕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你们这些贱婢,好大的胆子!”
听到这儿,瞧主子的脸色愈发阴沉,太监总管拧起脸,立即上前大骂道。
“啊!陛下......!陛下饶命!”
“奴婢.....奴婢们只是无心之言!”
两名宫女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地讨饶,生怕掉脑袋。
她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嗓音正娇嫩,惊吓之余喊出的话多少有些聒噪,怕吵到秦霜,更怕他将这些闲话听去,解天便沉声呵叱道:
“够了,你们每人到惩戒司领三十大板,禁闭七日,今后不得再出现在摄政王面前,听清楚了么?”
“谢、谢陛下......”听了他的话,宫女们喜出望外,连连叩头谢恩。
“好了,你们全都退下吧。”
“是——”
挥退宫女太监后,怕待会儿秦霜看出端倪,解天立刻收起脸上的怒容,推门走入寝宫。
“霜儿.......”他刚开口要喊,就直接撞上了在门前浇花的秦霜。
看着那双明镜般的凤目,解天一下子就知道,方才宫女们说的话,已经尽数被这人听去了。
“霜儿,你受委屈了......”
踌躇半刻,他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淡淡咳嗽两下,轻声道。
因北梁和岭南交恶已久,自从他把小虞和秦霜带回来,朝廷上下便引起了轩然大波,秦霜少年从军、杀伐果决,早就打出了冷血暴君的名号,朝廷和民间也对他有许多非议。
近些日子更是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陛下是被北梁人蒙蔽了心智,说秦霜只是假意投诚,背地里还是敌国的探子,更有甚者,说他和小虞是祸乱岭南的妖物。
岭南由大小部落建国,百姓们多信奉神教与血统,他们拥护的不仅是皇室,还有独属于解家不论男女皆可产子的血脉.......
这个节骨眼上,倘若恢复秦霜真正的身份,或许会给他招致更多的危险。
因此,解天便不顾群臣反对,赐予他宠臣的名号,将人安置在后宫,等待大白于天下的恰当时机。
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