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秦霜腹部的伤随时会撕裂,在他的坚持下,对方终于不再抗拒,还像之前一样,任由他抱着他行走。
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穿过丛林,到了后山边缘,就在樊小虞要靠近溶洞时,却发现大量的百姓跪在洞口外,个个双手合十正祈求着什么。
“解天,他、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咄咄逼人,强硬,其实他内心很柔软,你们是亲兄弟.....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公子——!你们把公子怎么样了?!”
远看见那一地的血腥,秦霜立即捂住了怀里婴孩的眼睛:“乖.....听爹爹的话,快睡。”
“那我们快过去......”
经过如此多的变故,秦霜的身体消瘦了一大半,尽管两人身高相仿,可如今樊小虞抱起他赶路竟毫不费力。
“秦霜,刚才......你说解天不会认宝宝,我、我不同意。”
“啊啊啊啊——他妈的,什、什么人——!”
秦霜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灰头土脸的采纾。
贼首抱紧断臂,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杀、杀了他——”
走了一段路,樊小虞忽然正色道。
“是村庄的百姓。”他低声道。
“秦霜,那是什么人啊......太可怕了......”
他自小没有体会过亲情,从不知道被亲人护着、有人撑腰是什么感受,也自认不需要那些无聊的、会使他变弱的东西,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呵.....不说他了。”樊小虞盯着前方的路,又清了清嗓子,满脸不快道:“那个叫萧乾的,听起来就是个该死的负心人,走着瞧,如果我见到他,非得把他的牙齿打烂,再放到地上踩一踩,为你出气.......”
他们有食物可以喂宝宝。”
“哼,不自量力。”
眼看刀刃就要落下,采纾非但不躲,反而闭上了双眼。
“老子就奇怪了,那个穿白衣服的干啥把兄弟们都往悬崖上引,原来是在给你们这群怂货打掩护......”
秦霜抬眼看他,猛然在他脸上捕捉到一种隐忍的感情。
他冷哼一声,一把将贼首拽着衣领提了起来,动作优雅而狠厉,一下把人砸进石壁上。
萧乾微抬右手,身形娴熟的侧退半步,一个淡淡的挥击就把蜂拥而上的马贼掀翻在地,一时口吐鲜血,哀嚎声连成一片,他凌空一脚,又将脚底的人踹到了岩壁上,深深凿出一个巨坑。
“爷问你,这支箭的主人,他在哪里?”
这等血腥、暴戾又残忍的情景,与男人俊美邪妄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吓得百姓们瘫在原地,连哭都哭不出来。
听到他的话,采纾不要命似地扑上来,抱住马贼的腿用力摇晃,尖声质问道。
听闻他稚气愤怒的话语,秦霜微微低下头,殷红的眼尾悄然生出一点笑意。
在他面前,凶恶的马贼瞬间变作了随手就能碾死的蚂蚁,不堪一击。
见老大被砍断手,马贼们犹豫半晌,又操起手里的兵器向萧乾冲了过去。
“不,等等!”秦霜连忙叫住他:“除了百姓,还有马贼群。”
血色刀刃锵的一声回归刀鞘,四周血水飞溅、尸体碎裂,几乎下起血雨,萧乾却冷着脸淡然侧身,一袭白衣翩若惊鸿,竟是未沾上半点血滴和尘埃。
“不......”秦霜刚要起身去阻止,却听到了贼首尖锐的惨叫声。
看到此处,躲在山石后面的樊小虞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握住汗津津的手,浑身上下都在抖:
他好似变作了一阵风、一场雨,轻轻一吹,就会那样轻易的消失不见了。
“好......好可怕的人......”
“躲啊——你们怎么不躲了——?!”
樊小虞立刻停住脚步,神情专注地看向人群。
“你这臭娘们,真他妈的不要命了——!”俯视着她充满恨意的脸,贼首面露凶色,他抬起手里的刀,怒道:“你想去陪他是吧?老子成全你——!”
光天化日下,只见马贼首领一手持长刀,另一只手握着支断裂的箭羽,神色猖狂的在人群里走动:
“呜哼.....呜、”似乎感知到另一个生父就在身边,宝宝非但不闭眼睛,反而瞪大眼睛吐泡泡,无声的抗议着秦霜的举动。
萧乾从他手里取过断箭,面无表情的问道。
“秦霜,你看那里!怎么有那么多百姓?”
他恰好说出了秦霜所想,两人没有任何分歧,便准备前往后山的溶洞。
一把赤色弯刀隔空而来,像一道诡谲恣意的闪电,瞬间砍掉了贼首的手臂,看那血淋淋的半截手掉在地上,惊悚之下,众人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将手负在身后,踏风从天而降。
提到解天的名字,樊小虞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