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秦霜轻蹙眉头,又冷笑道:“萧治,本王早就被你们毁了,本王的命是从脏污的血里.....捡回来的、贱命.....是要下地狱的命.....又能配的上什么?”
说这话时,他的声线在止不住的颤抖。
“可有一个人,却用整个北梁,换了你的命。”萧治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嘴角还凝着一丝歹毒和妒恨,但眼神里,却充斥着一股鄙夷的悲悯。
“你说.....什么?”秦霜不解的问道。
“朕要、给你说一个故事。”萧治的眼底闪烁着疯癫的光,他嘶声笑道:“朕的摄政王最喜欢听故事了.....咳——咳——”
他的腹腔积满淤血,说话时不断地咳出血丝,却仍要说下去。
“岭南。”
“先皇南巡时,曾在岭南遇到一名商贾家的女儿,后来.....他把她带回了北梁、带进皇宫,封为贵人、万千宠爱于一身......很快,这个女人便生下一个男婴,这个男婴,就是被所有人称作萧室无双的四皇子。”
说到此处,他嗤笑两声:“只可惜、咳.....这样一个万众瞩目、即将继承皇位的人,却沦落成一个土匪,连认祖归宗都不敢!”
他的话像一击重锤,狠狠的凿在冷硬的石壁上,亦砸碎了一颗岌岌可危的心。
“不可能的......”秦霜僵在原地,忽然之间,他的身体从头冷到了脚。
“不可能的......”他怎会骗我?他恐慌地低下头,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四王府被焚当日,府上无一人生还,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烧死了一百七十四人,可当黄衣军去抬尸体时,却唯独没有四皇子和其母妃的尸骨.....”
萧治露出Yin毒的笑容:“再后来,卧玉镇上便出现了一个见人就杀的疯子!朕曾听说过,他拿着一把赤色的刀,杀了整个镇上的官兵,砍到自己的手骨断裂都没有停下来......”
“不.....不.....”秦霜眼前陡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人站在发黑的雨水中,伤痕累累的背对着他......
他追逐着他,呼喊着他——
当那人转过身,他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脸布满了血迹和伤疤,像流亡的魂灵,没有归处。
秦霜的心一下子崩裂腐坏的疼。
他最深爱的人,怎能一身狼藉?他怎么舍得让他经历这样的伤痛?
接下来,萧治的话更把他打入了无间地狱。
“四王府被烧毁后,萧乾的生身母亲,北梁第一美人,先皇最宠爱的宜贵人,被秦府的兵马逼到悬崖旁边,被秦裕挖出了一整颗心!又在冷雨里被抛尸到崖下......朕、朕记得那颗心,当他给朕的母后献上那颗心时,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不——不——!!!!不要再说了.....咳、呃!”秦霜彻底崩溃了,他的腹中翻江倒海,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几声痛苦的干呕。
见他绝望的跌倒在地,萧治满意的扬起唇角:“秦霜,你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这个世上,有一个人.....他比你更恨秦裕,每当他望向你,想的都是仇人的脸,还有满门的血债!说不定,他还会想到那颗血淋淋的心脏......”
“你在萧乾眼中不过是个复仇的工具,连每一次进入你,看见你痛苦无助的表情,他的内心都充斥着报复的快感.....”
“你骗我.....你在骗本王、萧乾不是的、他不是四皇子.....他是我的萧乾、他只是我的萧乾。”秦霜张大一双惨白的唇,濒死般的呼吸着,极力反驳他的话。
他是那个会彻夜给自己做面具的萧乾,是会在练习射箭时裹住他手心、不忍他受伤的萧乾,是抛下一切,只身涉险用命换他的萧乾,是温柔地拭去他的泪水,让他安稳依靠的萧乾.....他的萧乾,怎么短短一瞬间,就变成另一个人了呢?
“他不是的.....本王不信.....”秦霜疼的大汗淋漓,一张脸血色全无,浑浑噩噩的低喃着。
“秦霜,他有多恨你啊.....他恨你恨到不惜用整个北梁来换你。”萧治继续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神智:“朕来告诉你,一年前.....朕会让你去渡关山,是因和他定下了一年之期,朕用你的命,换取了一年的皇位,他也答应朕,只要将你双手奉上,他可以撕毁父皇的遗诏,只做一个土匪。”
“只可惜,秦裕这个废物,没有在这期间杀了他.....!”
“更让朕没想到的是,你竟真的爱上了他、哈哈哈——你不过是、不过是朕和他之间斗争的牺牲品!”
“不——不是的、萧乾他没有骗我.....他不会骗我的。”秦霜蜷缩在地面,用清瘦的手环住自己的膝盖,强忍着哭腔,一遍遍的重复道。
萧治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你若不信,可以去朕的书房看看,萧乾亲手写下的信,就和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