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闻声停住,那人跑过来推开这几个人,蹲下身扶住杨烨,“杨兄,你怎么样?”
杨烨抬头一看,差点哭出来,沙哑着嗓子痛声道:“白兄,他,许广垣那个畜生把山雪抢去了!”
白士杰惊道:“怎么会?”他慢慢扶起杨烨,“许广垣怎么敢到春碧堂里抢人?”
杨烨咬牙切齿的把来龙去脉简单跟白士杰说了一下,白士杰也气愤的不行,直骂许广垣是下流小人。可偏偏规矩摆在那,做什么都得讲个先来后到,ji院也是一样的,许广垣确实占着理。
白士杰无奈的叹气,眼看着杨烨痛苦至此,竟然还当街被打,这般灰头土脸,着实是让他不忍。
杨烨缓过几口气,又转身朝客栈里扑,白士杰赶忙拉住他,“杨兄,这些个伙计守在这,你岂不是白费力气?”
“我要救山雪,”杨烨只有这一个念头了,“除非他们打死我,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要进去。”
白士杰真是拿杨烨这犟驴劲儿没办法,抬头瞅了一眼贵来客栈的招牌,想了想咬牙道:“罢了,也不怕再惹回祸了!”他使劲儿把杨烨拽到一边,拍着杨烨的肩膀再三叮嘱,“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等我回来就能救出雪君,等我!”说完白士杰就匆匆跑了。
杨烨不明所以,反应过白士杰的话后就露出了个似哭似笑的表情。白士杰这样说应该是有办法了,他搓着手原地走了一圈,遥遥望着白士杰离开的方向,翘首以盼的等。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功夫,白士杰就从街尾跑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杨烨愣了,不知道白士杰从哪找来这么一伙人,看这架势像要去打家劫舍。
转眼间白士杰就带着那伙人跑到贵来客栈门口了,“杨兄,”他把杨烨拉到身边,“咱们这就上去救雪君。”他又转头对身后那群壮汉沉声道:“出什么事都算我的,只要救出了人,每人再补上一百两,给我冲!”
那二十多个壮汉应声而去,呼喝着就冲进了客栈里,之前那几个伙计瞬时就被掀翻在地,喊叫声一片。
杨烨有点傻眼,实在没想到白士杰居然是用这个办法,“白兄,这……”
“没事,”白士杰吊儿郎当的笑了笑,“顶多就是被我老爹骂一顿,不碍事。”他拉住杨烨跟在那群壮汉后边上楼,“快上去找雪君吧,等伙计们把官差找来就麻烦了。”
杨烨今天当真是几经起落,心力交瘁,这会儿对着白士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咬牙忍住了眼里的泪。
壮汉们在前头开路,客栈里的伙计小厮各种打杂的有一个算一个,出来就被掀翻,一路顺畅的护着白士杰和杨烨到了顶楼,许广垣的客房门口。
“许广垣!”杨烨冲上去拍门,“把山雪放出来,你这畜生!”
白士杰上前拽着杨烨,回头对身后的壮汉摆摆手,“给我砸!”
几个壮汉刚气势汹汹的举起手,这时候门开了。
许广垣站在门口,还是罩着那件氅衣,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冷笑道:“好大的架势啊!”他先瞥了眼杨烨,又把目光转向白士杰,不急不慢的说:“青天白日的,白公子就敢带打手砸客栈抢人,形同土匪,可真看不出白公子是官家之后啊。”
“不关白兄的事!”杨烨扑到许广垣面前,“你立刻放了山雪,不然,不然没你好处!”
“许老爷,”白士杰走上前,和杨烨并肩站立,直视着许广垣冷声道:“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只要你把人还给杨兄,我保证没人敢对许老爷不敬。”
许广垣眸光闪烁,暗藏锋机,“白公子,ji院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你这可是在打家劫舍呀,难道你依仗着家势,便可以为非作歹了么?”
“打家劫舍我不会做,为非作歹我也不敢当。”白士杰咧嘴笑了笑,十足的纨绔公子样,“这客栈里我砸了多少就赔得起多少,许老爷家财万贯,白公子也不寒酸。”
许广垣哼笑一声,“真是看不出,原来白公子还是个义气人。”他在杨烨和白士杰之间瞄了一圈,微眯了眯眼,“既然杨公子这般不依不饶的,那我今天只好认栽喽。”他又含笑看向白士杰,“何况我也得给白公子颜面,毕竟我们还是合作关系,怎么说都是有情分的。”
“许老爷给的面子我可要不起,”白士杰嘻嘻的笑,“说起这个,我还要跟我那妻兄傅韫说一下,以后许老爷的货,可得掂量掂量,万一突然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破布,那就糟了。”
许广垣笑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白公子说笑了,我的货可从无纰漏。”他侧身让出门口,做出个遗憾的表情对杨烨道:“人在里间呢,进去领吧。”
杨烨立刻冲了进去,套房很大,里间在会客厅后面,但他一脚刚迈进里间就生生顿住,一颗心被活活碾碎了。
里间的小门正对着雕花的架子床,段山雪赤身裸体的躺在上面,遍身淤痕。双手和一条腿都被绳子绑在床柱上,嘴里塞着布,侧脸上一个大血口子,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