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宁久雁和宁瑱正在前往酒会的路上。
车里非常安静,只能听见极轻微的呼吸声。宁家司机训练有素,车开得很稳当,宁瑱的助理在副驾驶坐着。
宁久雁他们坐在车后座,宁瑱的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默不作声地浏览着邮件。而宁久雁神情恹恹的没什么Jing神,把头靠在车玻璃上望向窗外,好像在走神。
其实在这种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仍能看出宁久雁是很好看的。他漂亮却不张扬,带着不经意地摄人心魂的昳丽,专注地看着别人时,似乎是天真又纯静的,是那种特别容易讨人喜欢的容貌。
嘴唇饱满红润,鼻梁高挺秀美,睫毛纤长卷翘,短发乌顺,肤色白皙,后颈线条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度。此时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看起来有些冷清,却又因五官线条的柔和而显得乖软,很是有少年气。
宁久雁确实在发呆,只是看着街景胡思乱想。
M市在这个季节的七点钟左右,天色已经擦黑了,夕阳的余晖刚刚散尽,暮色已从天边暗暗袭来,整个城市仿佛笼罩在一个遥远的,朦胧的梦里。街上行人纷纷,吵吵闹闹,下班的丽人,玩闹的孩子,逛街的情侣……
这一幕幕每天都在上演,是再平凡不过的场景了,却带着一股让宁久雁羡慕的气息,那是人间烟火气。
自由又热闹。
窗外景象倏然后退,盯得久了便有些眩晕。宁久雁忽然觉得车里有些闷热,想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手却在抬起的一瞬间又放了下去。算了,他这样想,衣领下遮盖的是无数青紫吻痕,密密麻麻,痛得深入骨髓,是那么肮脏又恶心的痕迹。
算了。
嘴唇有点干了,他忍不住舔了舔唇,却有阵阵刺痛传来,是嘴角破皮裂口了。
实际上他的嘴里也有点疼,那是因为下午给宁瑱口交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但也不能算是他不小心,实在是宁瑱冲撞得太厉害了。
宁瑱就是个疯子。
可宁久雁自己也不能算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哪能躺在床上张开腿,让同父异母的哥哥cao的呢。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像是出口即散、难与人言的叹息。
尽管这声音微不可闻,宁瑱还是注意到了,他转头看宁久雁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点好笑的事情。”宁久雁收回了视线,坐直了。
宁瑱皱了皱眉看向他,没说什么,低头重新看邮件去了。但是很快他又偏过头去:“这个周末你可以去看看你外婆,老人家挺想你的。”
这一次,宁久雁有了点Jing神,温顺地点点头,对他道了谢。
宁久雁的外婆退休前是名教师,性情温柔,修养极高,她自己年轻时不幸没了丈夫,唯一的女儿追求所谓的爱情而当了小三未婚生子,年纪轻轻就患病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宁久雁,外婆对他非常好,在宁久雁被接回宁家前一直照顾着他,也善于教导他,可以说是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最亲近的人。
宁久雁八岁那年被他那个爷爷强迫着“接”回宁家后,就隔一段时间才能见到外婆一次。
后来外婆患上阿尔兹海默症记不清了人,再后来又被宁瑱送进了宁家名下的疗养院里。
其实为什么要送进疗养院呢,是为了方便宁瑱控制他而已。
这几年来每次宁久雁想看外婆,都必须征得宁瑱的同意。那家疗养院管理得太严了,没有宁家主人的同意,宁久雁是进不去的。
至于宁久雁,他根本不算是宁家人,宁家将他接回去,仅仅只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宁家的血,而宁家不允许血脉流落在外。至于接回以后,小孩子的处境怎么样,是根本没人在意的。养在宁家的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供吃穿用度已经够了,谁还想花心思管呢。
其实他也知道,宁瑱刚才的做法只是打一巴掌又给一颗枣吃,但是宁久雁渴求的就是这样一颗枣。
宁久雁垂下眼,安静地坐在那,浓密纤长的睫毛打出淡淡的Yin影,像敛起翅膀的蝶。他想,再忍耐些,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
半小时后,他们的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刚一进门,宁瑱就被认识的人围住拉去应酬了。
这些人恰好是公司最近接着的一个项目的相关负责人,宁瑱不能推脱,只得看向宁久雁,示意让他先找个角落坐坐吃些东西。
宁久雁坐在大厅一侧角落的沙发上,端起盛有小蛋糕的盘子慢慢吃着,安静地看着这满大厅衣着光鲜、容发Jing致的男男女女们。
一小会儿后,宁久雁收回视线,转而打量起身侧的环境来。这个位置旁边放有一个落地大花瓶,不知名景观树的枝桠伸到外面,枝头坠着些许橙黄色果实,外壳包裹着一层毛绒绒的刺。宁久雁随手捏了捏,不扎人,软乎乎的,像是小动物身上柔软的毛发,室内的灯光照在上面显现出一种温暖又可爱的感觉。
就在他要低头凑近了去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