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景泽的眼皮上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辛榆缩在他怀里,呼吸平稳,并没有醒来的样子。
他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睡乱了的头发胡乱搭在脸上,看起来怪可爱。
景泽放缓了呼吸,像是害怕吵到他一样,手不动声色地微微收紧,让辛榆将脸埋进自己胸膛。
这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要再让他跑掉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辛榆。
上次见他是在一个雨天——那是对这个城市来说有些罕见的大雨,所以他也少见地没有开车,而是举着伞慢悠悠往家里走。
然后,他就在离家不远的小巷子里,发现了一个晕倒在地的男生。
男生的身子瘦瘦小小的,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打shi,大概是因为寒冷,他蜷缩成一团,即使晕过去了,身体也在本能地打颤。但是当景泽将他扶起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的皮肤在发烫。
他发烧了。
他拨开贴在男生脸上的头发,露出底下那张冻得都没什么血色的脸。
那是一张相当漂亮的脸,漂亮到让景泽的脑袋都空了那么一瞬。
雨水缓缓地从他光洁的额头,落到挺翘的鼻梁,在唇角滑过,最终汇聚到小巧的下巴上滴落下去,落在景泽的身上。
这么漂亮的脸上却带着伤,嘴角也有明显的淤青。他蹙着眉,在景泽扶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抱起来时闷哼了一声。
景泽连忙松开手,他看到刚才自己碰过的地方渐渐渗出一点红色。
他身上也有伤,还是见血的那种。
人都是有怜悯之心的,更何况是对好看的人。景泽深吸了口气,也不管自己放在一旁的伞了,把外套脱下来往人身上一盖,避开那个伤口,双手把人抱起来就往家里跑。
他好轻,就算抱着在雨天里跑都不觉得费劲。
景泽越是多想,越觉得心疼,他觉得这孩子说不定是被霸凌了,或者是被什么人欺负了,总之一定遇到了很过分的事,才会带着这么严重的伤昏倒在这里,也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
他迅速把人搬回家,帮他脱了shi漉漉的衣服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用浴巾包得密不透风的放到床上,又翻出碘酒和绷带,把手臂上那个还未愈合的看起来被小刀之类的利器划出的伤口消毒包扎好。
整个过程里他都正直得不行,目不斜视的,不该看的地方坚决不看也不碰。
本来他还想给人喂退烧药的,不过这个难度有点高,真正昏迷的人可不会像电视里一样那么配合,他在差点把水杯里的水洒到床上后果断选择了放弃。
景泽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喜欢。
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不会欺负他。景泽想得倒是挺远,已经快进到应该怎么诱哄醒来的小家伙在家里多住几天。然后呢,他会对他很好很好,让他渐渐喜欢自己,最后主动留在自己身边。
结果,他只是出门买了个晚饭的功夫,回来家里就没人了。
浴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柜子上的退烧药也没吃,他只在旁边留了一张便签纸。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谢谢你帮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不见。”
他身体还没好,烧还没退,而且走的时候,穿的是他自己的,被雨完全打shi的,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景泽站在卧室门口,盯着这张语气冷漠的,写了“不见”的字条,手里还拎着用来熬粥的食材,被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包裹得严严实实。
幸运的是,才过了半个月,他又碰见了辛榆。
他漂亮得太显眼了,从他踏入酒吧的那一刻,所有人,男的女的,都在盯着他看。
他坐在了景泽旁边。
他看起来不认识自己,也是,那天他全程都是晕着的,好不容易醒了,没等看他一眼就跑了。
景泽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他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思考这次要怎么才能抓住他,才能让他不要再次跑掉。
最后,他找了这边的小贩,在他调侃的目光下,买了传闻中的那种药,趁辛榆不注意,放进了他的杯子里。
回忆到这里便断了,景泽看向仍然沉沉睡着的辛榆。
他把身子往外抽了抽,辛榆也没什么反应,眼皮都没动一下,看来昨天晚上是累坏了。
景泽小心地抽身出来,把被子又给辛榆盖好,蹑手蹑脚地出了客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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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榆醒的时候仍觉得头脑发涨,浑身都又酸又疼,在被窝里埋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
昨天那个人不在旁边,房间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痕迹,叹了口气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来人身上裹挟着食物的香气走到床边,看辛榆闭着眼,以为他没醒,凑上来亲了亲他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