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折腾到半夜,到最后,林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完全由着谢苏尧清理身体,洗着洗着又被捞进怀里,整个人成了朵棉花糖,任人搓圆揉扁。
谢苏尧看着林灿沉静的睡颜,终于消下白天的火气。
他睡着的时候看不到颊边的笑涡——其实平时也很难看到,两个人碰面的时候,林灿总是像头竖起全身刺的小刺猬,又或者是一只气鼓鼓的小猫。当然,在别人面前,他就是一条毛茸茸傻乎乎的萨摩耶,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什么天使狗狗,明明是个笨蛋。
想到这里,谢苏尧用力地戳了戳林灿颊边笑涡的位置,恶狠狠地警告:“敢让别人看到你的sao样子就死定了。”
即便在梦中,因为谢苏尧的举动,林灿不悦地把脸皱成一团。
娇气包,记仇鬼,从小就这样。
不过现在是他的小奴隶了。
乖一点的话,就对你好一点。
谢苏尧在心里冷哼一声,然后像抱玩偶熊一样把林灿整只捞进了怀里。
林灿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先是柳雯雯对着他哭:“你不早说你是个gay!”
吓得林灿连忙摇头:“我怎么会是gay呢?我是直男好不好!”
柳雯雯哭得一抽一抽的脸突然狰狞起来:“直男?直男会和男人接吻?直男会和男人打腻腻歪歪的越洋电话?直男会想别人想得失魂落魄?好一个直男。”
“这个……这个……”林灿为了证明自己的性取向而搜肠刮肚,“这个主要是因为……那是傅司川嘛!你,你之前不是也喜欢他吗?”
“倒也是。”柳雯雯十分冷静地点点头,“他那张脸,简直男女通吃,谁都遭不住。”
柳雯雯突然话锋一转,低声道:“……但是,我现在喜欢你了啊。你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林灿卡在喉咙里的拒绝被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是谢苏尧正盯着他,目若寒星。别人是瞳剪秋水,谢苏尧倒像是要一剪子戳进林灿喉咙,血溅当场。
谢苏尧凑到他耳边轻声嘲笑:“你有资格考虑吗?这个女生还不知道吧,你的秘密。你说,我要是告诉她,会怎样——”
林灿心里一颤,不知该作何反应,眼前又突然出现了傅司川的身影。
傅司川站在十米外的地方,穿着久远前的初中校服。青涩的少年傅司川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灿:他被谢苏尧揽住,谢苏尧紧贴在林灿耳侧,姿势十分暧昧。他露出冷笑:“你真的需要我帮你么?好像没必要。”
从梦中猛然惊醒,林灿一个鲤鱼打挺,摸了把额前热浸浸的汗,心神一愣,又舒口气:还好只是个梦。
坐在背后的猴子正在偷偷打游戏,前面的光被突然弹起的林灿挡住,随口问:“醒啦?这一天天的困成这样,晚上是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林灿敷衍:“没睡好而已。”
其实是因为这几天每天都被谢苏尧折腾到凌晨。
林灿托着大大的黑眼圈看讲台。姜寒溪正在台上说话。
这个班里一大半是像林灿这种背靠爹妈进来的人,也有一半正常录取的学生,姜寒溪就是这一种。
人如其名,姜寒溪对人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但因为被张成强制任命为了文艺委员,所以此刻,她正用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说: “……按照传统,高二每个班级都要上报一个节目在艺术节闭幕式上演出。我们班要演出的节目就通过大家投票来决定。”
底下有人发出一声怪笑:“哟?选项里怎么没有小提琴独奏这个选项?咱们文委可是乐团首席呢,不露一手?”
附中不乏有乐器特长的学生,因为含金量高的乐器大赛奖可以获得额外的录取加分,而通过这个途径升入附中的学生往往都会加入校乐团。因此,附中校乐团的水准在都京的众多高中里可谓一骑绝尘。
而姜寒溪能在这群能力出众的同龄人中成为首席,自然水平不凡。但这种要求无理又无礼,明摆着是挑衅。
姜寒溪的表情依无起伏,就像没听见一样,旁若无人地说下去:“采用无记名投票,大家在纸条上选好后交上来。”
“我就想投小提琴独奏怎么办啊?没有这个干脆就别投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故意出言刁难的人叫梁昊。梁昊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作风习惯十分骄横。班里一部分学生家境普通,明里暗里地被他看不起。但梁昊毕竟家庭富裕,出手阔绰,身边少不了有人献媚,隐隐地在班里形成一个作风恶劣的小团体。
不知道梁昊是哪根筋抽了,总是和姜寒溪格外过不去。姜寒溪长相清秀,起初还有人讨好梁昊走错了路子,直接被梁昊骂得全班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他妈的是哪个品种的傻逼?我会喜欢姜寒溪这种臭婊子?”
姜寒溪平时沉默寡言,人缘不好,经此一事,整个班都知道梁昊和她不对付。此后就更没人愿意为了姜寒溪去触梁昊的霉头,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