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盛夏突然的发难,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平日里他飞扬跋扈的名声在外,这时候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还是牧周文先开了口:“不好意思……那我先走吧。”
他不就是希望对方现在离开么?孟盛夏心想,却又不知为何有些不能接受牧周文离开这回事——起码在牧周文和他说清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之前,他心里的怒火是不会消退的:“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他瞥了张津北一眼,冷笑道,“张哥,你的客人要走了,你不会怪罪我吧。”
他难得拿出这样的敬称,可听得人越发坐立难安,张津北不得不出声调解他们二人到:“孟少,您消消火,是我没有安排好今晚的饭局,当罚,当罚!”他主动往自己的杯里倒了酒,然后豪迈地灌了下去,“您别生气,小牧他也只是来看看大家,他家的事大家多少尽了点心意。”
孟盛夏感觉自己垂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段话,他就听出来了张津北的弦外之音,无疑是让牧周文就“帮助”这回事来陪酒。妈的,他怎么敢?!要是从前,孟盛夏觉得自己恐怕已经把拳头挥到了对方的脸上,但今天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他在这里暴露了和牧周文的关系,不仅是送了个把柄给对方拿捏自己,最重要的是,会让牧周文羞愧难当。
他不愿看到牧周文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孟盛夏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是这样么。”他轻飘飘地说到,语气中余怒未消。
他甚至没有道歉,可只是这么一个笑,就算得上是释放了揭过的信号,张津北也松了口气,笑着应到:“对不住了孟少,是我没有安排好,”孟盛夏看得出他额角已经有汗水渗出,似乎是害怕他当场释放出信息素对所有人进行压制,“小牧,”他转过头去,还不忘假惺惺地担心一下牧周文,“你要是不舒服,现在就回去吧,或者待会我叫人送你回去。”
“我,我还好……啊,学校还有点事,要不我先走了吧。”牧周文垂着头,孟盛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对方感到了难堪,在张津北的暗示下,他打算现在就离场。
“坐着吧,来都来了,当然要让主人好好招待。”
孟盛夏的话追着牧周文而出,本欲起身送牧周文离开的张津北愣住了,他把手放在牧周文的肩膀上,示意本想离开的对方坐下:“是啊小牧,就当做休息一下吧。”
孟盛夏不得不别过脸不去看张津北在做些什么。光是对方搭肩这个动作就把他气得够呛,他不能再看下去了,要不得当场和张津北翻脸。
他们就这么沉默地吃完了饭,张津北主动提起了饭后的娱乐。这会所里的“项目”丰富,就算是符合检查的内容,他们也能玩出花样来,招待他们几个人绰绰有余。
孟盛夏本来就吃得一肚子的火,这时候哪有心情继续呆下去。可牧周文却像是不好意思拒绝张津北的邀请,竟然在张津北的再三请求下留了下来——他还能走得了吗?他要是走了,情愿掉进龙潭虎xue的牧周文还能全身而退吗?
他为自己感到恼火,如果先前直接任着牧周文离开,那么现在也不用闹到这一步。可对张津北和牧周文关系的亲密,让他妒火中烧,几乎失去了理智,几次对话下来,把牧周文生生推到了火坑里。可他也来不及后悔了,只能不快地跟着他们进了另一个包厢。
那是一个装潢成KTV包厢的房间,里面却甚至摆放了按摩用的躺椅。躺椅旁边的小桌上摆放了桌铃,应当是直接连通前台的。巨大的屏幕横在房间的一侧,面对它的是一圈柔软的漆皮沙发,看上去更像是豪宅客厅的设计。
一行人根本不敢坐下来,还是孟盛夏自己先找了个地坐下去,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坐了下来。
不多时就有人点上了歌,其他人则分成几个小团体,分别去玩些什么骰子和21点。孟盛夏装作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养神,眼睛却不住地扫过被张津北带着在小团体里穿行的牧周文。
他如坐针毡,只能时不时扫一眼屋里的设计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时候他才发现,房间里在桌上摆放了一些水晶,他走过去,发现水晶被盛在玻璃的容器里,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香味。
扩香石?孟盛夏从前宁可用香薰蜡烛,就是嫌扩香石清理麻烦,却没想到这家会所竟然有这样的细节。
孟盛夏用手扇动着香气,去感受Jing油的芬芳,总觉得这股味道初闻还没有什么异样,可闻得久了,多少有点头晕。
难道他们在里面掺了什么违法的成分?孟盛夏这么想着,悄悄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名片,抹了一下表面还没有干透的水晶,确保沾上了Jing油。
“转盘输了,哎呀,可惜了,只差一点。来吧,喝一杯。”
“我,我不太擅长喝酒……”
“输了当罚啊,小牧,你不会反悔吧?”
“……我喝。”
正沉浸在思索中的孟盛夏敏锐地捕捉到了牧周文的声音,他听到这段对话便立即转回身去,却发现牧周文握着的小杯子,杯中已经空了。
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