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殿内,金顶玉门,数枚夜明珠镶在高墙里,投下新月般朦胧的光。
一缕青烟穿过几转回廊,穿过宾客,继而丝丝缕缕的挂在韩信身上,他白衣赛雪,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
他坐在角落里自酌,却无人忽视他,今儿是他的主场,是他封北海龙王的日子。
偶有几位佳人上前攀谈,韩信既不热烈也不疏离,只是嘴角含着不羁的笑,一一敬酒。
他心中是不耐的,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终于过了良久,伴着阵阵钟声,龙王宴行进至高chao。
幽幽鹤鸣于九皋,悠远仿如从远古而来,雪白的仙鹤张着巨大的羽翼,从殿外至殿内瞬息而已。
仙鹤立于天地台上,羽翼化为点点荧光,化为一名白发男子,男子人身鸟脚,眉间一点朱砂。
众人望着他,偌大龙王殿瞬时无声,落针可闻。
韩信见状,也起身,收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那人甩袖,一纸圣旨从他朱唇中轻轻道出。
“天地为证,日月作见,应龙韩信,永胤年三月初八,封为北海龙王,自此效忠天帝,若有违之,若有叛之,魂形具灭!”
这句话响彻整个龙王殿,最后“魂形具灭”四字,环绕在梁柱间,怕是要三日不绝了。
韩信上前,“彭”的一声跪下,力道不小,“在下领旨,望天帝安康,千秋万代。”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便从圣旨飞出,丝丝缕缕缠绕在韩信身上,化为一身王袍加身,额头的夜明珠也消失不见,化为十二旒免冠。
“望天帝安康!千秋万代!”
韩信身后,万计神仙跪伏在地,高喝天帝。
一盏茶后,来者手中圣旨化为灰烬已久,神仙才三三两两的起身。
“云中君,今日我封北海龙王,不恭喜我?”
韩信踱步到云中君身旁,面上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笑,但他生的俊俏,即便如此都像太阳一般耀眼。
云中君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恭喜,鲤鱼跃龙门的龙王。”
韩信笑着,“我是鲤鱼出身又如何,如今你也要和我平起平坐,以后我更会爬在你头上,到时候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个面瘫给爷倒一杯酒,再乐一个。”
“那我等着那天。”云中君仍是淡淡的,仿佛几个美女脱了衣服在他面前跳舞都不会脸红。
哦,不是仿佛,是一定,因为韩信又不是没试过。
那天记得他很坏,特意找了几个美人,容颜都是个顶个的,他都没舍的用。
有天晚上,他趁着云中君洗澡的时候,把十来个美人一溜儿扔了进去,然后自己躲在房顶,掀了块琉璃瓦偷偷看着。
犹记当时不大的浴池被挤的满满当当,云中君在里面气都喘不来,缺氧缺的满脸通红,但还是没什么表情。
之后的事韩信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云中君赤裸裸的从浴池走出来,身上挂着几个不死心的美人,就连腿上也有人搂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叫他走。
光溜溜的身子,挂满怀的美人,和他那清心寡欲,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差点把韩信的肚皮笑破。
云中君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瑶在不在,发现不在,然后拖着满身美人,揪住韩信的脖领子,给了十来个大嘴巴子。
疼痛记忆犹新,韩信摸了摸棱角分明的脸颊,嘿嘿一笑,想着下次扔完美人一定记得把瑶叫上。
他算看出来了,云中君最怕的就是瑶了。
“对了,云中君,你平日里都把瑶带在身边,就差揣在怀里了,怎么今儿没见她?”韩信望了望四周,发现并无瑶的身影。
“宴会太挤,”云中君道,“她要去外面呆着,我便让她去了。”
“哎,难得啊……”韩信耸耸肩,又是一笑。
——
夜明珠投下的影子仿佛皎洁的月光,照着紫珊瑚下的一只褐色小鹿。
小鹿“咕咚咕咚”饮着灵泉水,周遭灵雾弥漫。
一旁无人打理的草丛里,李白静静的看着小鹿喝灵泉,咽了一口唾沫,舔舔嘴继续趴着。
他不敢去喝,即使那是龙宫随处可见的灵泉。
一切都很安静,巨大不知名字的鱼儿在结界上方遨游,海水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映 出斑驳的影,李白眯着眼,几乎快要睡着了。
直到——一截沉重而腐朽的木头从远处被扔来,“彭”的一声砸在小鹿的身上。
“玛德!一个小小的gui丞相也敢拦我!还送了我一块破木头!说我朽木……什么来着?”
远处,熟悉的人气汹汹的走来,看样子是没能进去,晚上又要被挨打泄愤了。
李白心里如是想道。
“朽木不可雕!”宋城他爹摇摇头,也是满面怒容,二人还未走几步,就见一只鹿拦在面前。
“糟了!”李白眼中都是焦急,宋城打死别人的灵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