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郑勉未死,若是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他出事后,继母坦然了一切,就算这事不东窗事发,等郑勉死了,她也会揭发孙赞,到时候,他会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地。
可惜,郑勉未死,孙赞也苟活下来。能赶走孙赞,孙家继母也高兴,终于把这眼中钉除去了
谢衍之不说十分了解孙赞,也清楚他的为人,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眼高于顶,有些瞧不起人,走上前扶住孙赞:“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也幸亏孙赞不喜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连个眼神也懒得给他们,才不认得自己,他如今又续了胡子,孙赞更认不出,不然就麻烦了。
孙赞想推开谢衍之,可谢衍之力气大,硬抓起他的胳膊,放在肩膀上,半扛着孙赞走。
“你最好离我远些,那些人看见了,会对你不利。”孙赞未说出自己的住址,不过心里却感觉暖暖的,在自己最落魄时,还有人愿意帮他,定是出于好心。
他却不知,谢衍之接近他是别有目的。他记得孙家与王家走得近,挑拨王家和柳沣的关系,兴许能用得到孙赞。
谢衍之将人带进一品阁后院,交给了杨淮,又让杨淮给他找郎中,将杨淮拉到角落里,小声嘀咕一阵。
杨淮看向孙赞,笑着道:“我明白了,你去吧,这里有我。”原来是孙家人,看来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谢衍之转身出去,去了雅间,那帮人还在等着自己,他不能出来太久。
孙赞心里更是感激,从京城来到山海关,近一个月时间,他吃尽了苦头,尝到了人情冷暖,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他会记住这份恩情。
谢衍之走后,孙赞问杨淮:“方才那人叫什么名字?”他要记住这个名字,永远记住。
杨淮道:“那人叫沈言,一个千户长,有些本事,经常来我这里吃酒,偶尔也会打些小猎物,换点酒钱。”
谢衍之离开一品阁前,又来了后院一趟,主要看孙赞的伤势,见他并未伤到要害,也就放心了,留给孙赞一些银钱,又嘱咐几句话,才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谢衍之向柳沣要了孙赞。柳沣认识孙赞,孙大人亲自来书信一封,拖他照顾一二,还未来的安排下去。
“你是如何认识苏赞的?”柳沣压下心中的疑惑。
谢衍之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孙公子是贵族子弟,有幸帮过我一次,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兴许早就忘了,对我却是天大的恩情,如今他落难,我不能不管,不然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柳沣紧紧盯着谢衍之:“孙家与王家交好,这样你还帮他吗?”
王家害得谢衍之家破人亡,谢衍之恨王家入骨,他觉得谢衍之若是知道,必不会相帮。
谢衍之释放出浑身煞气,隐忍片刻道:“王家是王家,与孙公子无关,我帮他只为报恩。”
柳沣拍了拍谢衍之的肩膀,夸赞道:“好小子,恩怨分明,是个干大事的,你提的问题我允了,去吧。”
谢衍之道了谢转身出来,唇角微微上扬,显得非常愉悦。
柳震走来,见谢衍之笑了问:“你有喜事?这么开心。”
谢衍之摇头,对他摆摆手,一面走一面道:“不是喜事,是好事,对了,我听闻你把那女子带进了军营?”
那女子装扮成男子,跟在柳震身边,别人或许不认得她,谢衍之却认识,他总觉得那女子不简单,跟来边关不说,还要缠着柳震,非要进军营。
不会是……看来得派人去跟着她,查查她的来历。
“她一个人住害怕,我……”柳震不好意思道。他头一次对一个女子上心。
谢衍之拍拍他的肩膀:“明白明白,不过女子在军营总就不妥当,你看这样如何,给她买一个丫鬟或婆子,有人陪着自然也就不怕了。”
柳震道:“我试过了,不行,她很依赖我,我会在想办法。”
谢衍之也不多说,拱手告辞离去,并未走远,就听见柳沣的低吼声:“你把她给我送走,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军营,军营你知道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你若不把她送走,我就把你送走。”
“爹,她一个人害怕,我会想办法,你给我点儿时间。”柳震恳求道。
谢衍之听了这话摇头,柳震要栽在这女人身上了,大步离开,去拿了些吃食,又去军户房那边找孙赞。
军户比普通士兵地位低下,有专门的住处,低矮的茅草屋,破旧不堪,会发放粮食,也仅仅够糊口,其余自己想办法。
孙赞是孙家大少,虽被划为军户,也不缺银两,是以孙赞身上有不少银子,他不懂低调,也不懂避讳别人,别人眼红嫉妒,才被欺辱的。
谢衍之站在孙赞家门口,嫌弃的看着比他高不了多少的茅草屋,喊了声:“有人吗?”
“门没锁,进来吧,咳咳咳。”这是孙赞的声音。
谢衍之垂眸看了看篱笆门,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