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的秦晼有些累了,今天一整天行程满满,虽然有些疲惫,但今天不是没有收获的。早上的会议自不必说了,下午的讨论会也着实让秦晼感受到了市局同事们的理论水平,秦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点一点复盘着今天的讨论会。
隔壁床的陈姐是单位里的老人了,办公室的骨干之一。她看着累瘫的秦晼,打趣道才一个讨论会,就把你给累到啦,明后两天还有会议呢,你还开不开啦哈哈哈
啊陈姐,你就别提醒我了,我..好..累..啊秦晼拉着长音说道。 顿时两个人笑做一团。
陈姐这个人挺和善的,但是她在单位里属于不怎么求上进的人,不过听说她刚进单位的时候,也和秦晼一样,是个热血的姑娘,工作起来没日没夜,只是后来结婚了,也很快有了两个孩子。陈姐自己也曾说过,很多人问她怎么平衡好工作和生活,她虽然嘴上头头是道,但心里怎能不明白,哪有什么平衡之道可言,根本就是女性牺牲事业,将人生的重心回归了家庭罢了。毕竟,从古至今好像也没什么人问过男人,是如何平衡好工作和生活的。现在的陈姐已经不打算谋求职务上的晋升了,对她来说,将来老了在单位能以处级干部的身份退休就行了。对她而言,未来的幸福似乎全都拴在丈夫的疼爱和孩子的成功未来上。
秦晼洗漱好盘着腿坐回床上,看着陈姐还在和孩子视频督促写作业,秦晼侧身歪着头看着窗外,看外面大街上的车来车往,想着也许这就是陈姐想要的人生,其实我们没有人能对别人的选择置喙,只要本人不后悔,也无可指摘。但是秦晼,她不知道在她的心里已经暗暗种下一颗种子,一颗反抗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
晚上没有睡好,后半夜醒来喝了点水,侧躺在床上,秦晼的双手叠在脸颊下。回想起下午白书记的眼神,秦晼叹了口气。她有些犹豫了,她是很矛盾的,她亲眼看到了白书记本人,目光的对视让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不愿用婚姻给自己编织一张牢笼,但在看见心中所想之时,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道德准则,什么条条框框,什么负担枷锁,都不重要了。秦晼想起之前在网上翻看书评时,曾看到人说过,我们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与欲望,这是人和野兽的区别。秦晼稍稍仰起头看了看床头柜上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算了,不想了,一切随缘吧。她想着,自己在这里纠结半天,而对于白书记,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蚂蚁罢了,一个眼神的交汇,在人家那里又算得了什么呢。趁着还有点时间多睡会儿,还有两天的会议呢。
此时此刻的白书记,也没有睡好,年纪大的人,一般早上醒来都很早,但还不至于四点多就起来。在床上坐起身的白舸有些疲倦,不是因为工作的辛苦而导致的,是因为他被自己的梦境惊醒了。他的梦里,那个曾经的女孩和秦晼的样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白舸伸手去抓,却不停的扑空,想喊她的名字,却只有女孩看着他的微笑,然后模糊,他试着转头望向秦晼,梦里的秦晼一如下午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一点笑意、好奇和慌乱,还有一点点的似曾相识。白舸在梦里很困惑,他在波诡云谲的政坛上纵横几十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慌乱,但是梦里的两个女孩交织的身影,让他慌了,等他醒来,摸着额头的冷汗,他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吴洁,起身准备去洗把脸。
白舸把水放好,伸手试了试水温,他的手指很修长,和其他男人的手指甲方方扁扁的不同,白舸的指甲光洁透亮,形状一看也都是及时修剪过的,很干净。白舸拧干毛巾,一边擦脸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看着脸上的皱纹,还有一些不太显眼的斑,他知道自己老了,更知道梦里的那个女孩,已经离开他太久太久了。
洗了脸,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去书房练练字吧,白舸心想。和其他的官员不太一样,白舸原先在大学里当老师,后来才去的机关单位工作,平日里的娱乐无非就是读读书,写写字,有空还会打打球,锻炼锻炼身体。他本人爱好书法,练了很多年的字,平素里写公文,也都以毛笔代替水笔,书写也以繁体为主。不过这也和他的年纪有关,他们那个年代读书识字还是用的繁体字多,所以他本人也一直保持了这个习惯。看这一笔一划的,来去之间,洋洋洒洒几幅大字写完,天也亮了。
他回卧室拿要穿的衣服,轻声慢步,此时的吴洁还没有醒,他不会吵醒她的。吴洁和白舸认识的时候,白舸已经从大学调到机关工作了,婚后的第二年就有了孩子,白舸是个对工作很认真负责的男人,但是对家庭,更多的是吴洁在照顾,吴洁也曾埋怨过白舸工作起来就不着家,整日整日的往外跑,到处下基层,跑调研写材料,像个拼命三郎。但她心里是高兴的,因为白舸对事业的用心,不仅仅让家里的生活条件变得更好,白舸自己的职务晋升也是相当的快。但吴洁不知道的是,白舸将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不仅仅是出于对工作的认真与热爱,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对于这个家庭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白舸梦里的那个女孩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