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有一段时间里我总是纠结于夏非白和易贝扬以及张向笛的关系,我根据胡早哥哥和我朋友们透露的信息在脑中编剧本,故事是个俗套的三角恋故事,主要角色是夏非白、张向笛和易贝扬。在我的故事里,夏非白与易贝扬是一对甜蜜的同性情侣,为了躲避世俗的眼光而一直秘密进行地下恋情。然而高二时因为种种原因夏非白来到了十五中,他吸引了学霸张向笛,让张向笛为他神魂颠倒。
我认为张向笛对夏非白是一厢情愿的单恋是有事实根据的,根据那次我撞见他俩的亲密互动来看,夏非白虽然让张向笛搭手了,虽然用一种非常挑逗的方式向张向笛借火了,但他看张向笛的眼神里一丝爱意都没有。张向笛大概率只是他的消遣罢了。
大约因为对夏非白的感情生活投入太多Jing力,我常常梦见夏非白。
他刚入我梦的时候总以“路过人”的身份出现,比如我在和朋友们说话时,他从大家身后走过,看向我时笑一下;或者我和夏正麟、杨梅女士出去散步,他就在我们后面跟着,偶尔冲夏正麟叫一声爸爸,但夏正麟从不搭理。
后来的梦境开始变得暧昧旖旎,我在梦里会抽烟了,他总是用他的烟给我的烟点火。再后来,他成了我的春梦对象。
我梦见他和别人做爱,比如张向笛、易贝扬。我对张向笛一向都有很大偏见,所以他在我的梦中常常是被夏非白厌弃的。而易贝扬相比较而言就很特别了,我没见过他却总会梦见他和夏非白的性事,他壮实的身体被我的想象加工:他Cao起夏非白来动作凶猛,甚至还有些暴虐,他能让夏非白哭泣,让夏非白的眼泪源源不断涌出。
有时我梦见他和我做爱。
第一次在梦里Cao他的情形我至今都记得。梦中我们在一间木质小屋里,他躺在草席上,我的老二在他的xue里进出,他死死抱着我,叫我熹熹。我醒来后回味梦中细节,他下体多出的那条rou缝柔软而温暖,能严丝合缝裹住我的老二。我一定让他爽了,因为他叫得很动听。
那天早上我梦遗了。梦遗对我来说不是稀奇事,但是梦中的场景和触感太真实了,我从起床就开始Jing神恍惚,一直恍惚到学校。这一天我没怎么听课,也没有趴在桌上睡觉,脑中全是那荒诞梦境的片段。他的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双腿勾住我的腰,下体紧咬着我,我一次次破开他,让他发出颤抖的声音。
他在夏正麟身下也是这样的。
这样的春梦渐渐变多,使我沉溺其中。我一直告诉自己,Cao他不代表爱他,正是因为厌恶才要以Cao他的方式羞辱他。这理由当中有多少自欺欺人的成分我根本不愿去想。
元旦前一天的晚上没有上晚自习,但是班上很多小情侣都对家里撒谎说学校不放假,事实上他们是去约会了。胡早没有女朋友,但他游戏瘾大,他问我要不要去网吧玩,我拒绝他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我又梦见夏非白,我忽然有了强烈的要去见夏非白的欲望。
在梦里,夏非白送了我一颗红彤彤的,仿佛血染的苹果。他说,熹熹,新鲜的苹果,尝一尝。说完他在苹果上咬了一口,我从他张着的口中看见了蛇信子一般的舌头。
于是我也对夏正麟撒谎,我在微信上跟他说今晚照常上晚自习。夏正麟过了好久才回我:好。
我听夏正麟说过夏非白在本市的一个二本大学读书,那学校很远很远,坐公交要两个多小时,并且那里还没有通地铁。可我还是脑子一热搭上了去往仓州文启大学的公交。
这两个多小时里我的眼睛虽然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但是脑子却被夏非白塞满,我想象许久未见的他会变成什么样;我想当面问问,他和易贝扬、张向笛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太急于为我所有的想象和问题求个答案了。我也想知道他看见我时会不会惊讶于我猛窜的身高和更低沉的声线。
我都没有意识到我如此想见到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在他面前展示自己长大的模样。我不再是小孩了。
这样充满了自作多情的想象使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几乎一晃而过。公交广播报站仓州文启大学到了,我便跟着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下了车。我站在车站,环视一圈才发现天都黑了。
我朝校大门走去,然而越接近大门我心中的怯意越汹涌,我在大门的马路对面停下,遥遥望着前方几十米的“仓州文启大学”的牌匾,开始犹豫要不要过斑马线。
我在原地晃晃悠悠几分钟,放弃了走近的念头。放弃的理由很充分——我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他所在院系,不知道他的宿舍,我知道的仅仅是他的名字。
这样是没办法找到他的。我立刻转身往回走。
回家的路程又花了两个多小时,我坐在公交的后排,头靠着车窗,跟着车厢的颠簸一下下撞到玻璃上。我想,我为什么要跑这一趟呢?既然到了为什么不走近看看呢?我对于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他感到毫无头绪,好像我的身体和脑子分家,各管各的。身子已经做出行动去找了夏非白,脑子还没研究出到底为什么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