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谦现在每句话都带着点真挚的讽意,陈知盯着他一双潋滟的眼,一点脾气没有。
刚开始被他这样对待的时候,她还觉得可能是她多心,现在她算是确定了,这人就是以看她露出无可奈何的恼怒表情为趣。
反正腰疼也有腰疼的玩法。她不以为意地错开眼。
雨没过多久就停了,中途他们接了几次吻,陈知看着雨线轻轻地笑:“师哥,这雨是补偿你欠我的时间,谁让你下床就想赶我走。”
程子谦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暗自希望有不会停的雨,接不完的吻。
风一吹天色就重新亮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往片场走,地面潮湿,一时半会开不了工,陈知站在路口等着他过来,他手臂搭着那件替她挡过雨的外套,在她身边站定:“不走?”
陈知晃晃喝了一半的咖啡:“今天要赶工拍夜戏了。”
被她这么一说,他知道今天是做不成了,大概是受了这场雨的影响,心里难得地冒出来点惋惜的情绪,谁料陈知朝他眨了眨眼:“所以今晚做完能不能让我留下过夜,程先生?”
程子谦低下头笑了声:“你晚上少折腾我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两人分开往各自位置上走,夜戏一直拍到晚上十一点,陈知喝了杯咖啡都抵御不住困倦,直接在回酒店的车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车里空无一人,车窗半开,能看见程子谦站在车边吸着烟。他不常在人前吸烟,这会子卸下了所有的防备,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了在她面前坚持挂着的笑意——温柔的、讽刺的,整个人看起来尤为落寞。
陈知心跳若有所失地漏了一拍,意识到她在消磨程子谦的好感度。
程影帝演技越来越好了,她完全没想过这些天他的冷漠、不满、疏离、挑衅,种种负面情绪都是演出来的。
说演大概也不对,只有刻意把自己维持在一个濒临愤怒的状态——这不是好事——这些情绪才能自然而然地倾泻出来。
她应该因为他这种以退为进的算计而生气的,但脑子里一时之间冒出来很多程子谦对她的指责,“你只是不在乎”、“你对我没感情”、“你不会哄哄我吗”……“我就不该喜欢你”。
心脏像被扎了一样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不是因为他说过的话伤到了她,而是跟他共情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程子谦说的也没什么错,她理智上是在乎他的,但感情上却没有。
程子谦抽完一支又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转过头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手臂一顿:“醒了?”
陈知懒洋洋撑着头看他:“刚刚在看什么?”
他没说话,又低下头去点火,晚上风大,打火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接连响了好几声。
一直到陈知下车,他那根烟也没能点燃,陈知接过他口中那根烟咬在嘴里,没点,含糊不清道:“走吧。”
她先回了趟自己房间,没一会就带着换洗衣服下来了,堂而皇之侵占了程子谦两个衣架,还抢了他的浴室。
程子谦无奈:“你其实可以洗漱好了再下来。”
陈知权当没听见,擦着湿淋淋的头发准备用酒店吹风机时,程子谦敲了敲门,将他自带的吹风机递了进来:“用这个。”
陈知干脆从浴室里出来,环住他的腰:“帮我吹一下,师哥,我今天好累。”
扑面而来的洗发露的香气让程子谦一句“什么时候炮友还负责这种事”卡在了喉咙里。
他有点完美主义倾向——拍戏也是、生活也是,喜欢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较真,东西向来是能用自己的就用自己的,吹风机、挂烫机都是自带的,浴室里也搁了一套他常用的洗护套装。
所以陈知现在一身上都是他惯用的木质香气息。
他没忍住低下头去寻陈知嘴唇,嘴里还残存着烟味——是她抽惯了的牌子,陈知哼了一声:“刷牙。”
他变本加厉地吻她,一个吻倾诉着多年的心事,陈知也只是说说,没什么推拒地环上他脖子,手指探进他衣服肆意抚摸。
气喘吁吁地分开,程子谦声音哑得不像话:“……我去洗澡。”
“嗯?”陈知懒懒应了一声,手却不依不饶解着他腰带,“待会再去,我给你打出来。”
他意志力十分薄弱地将自己往她手里送,陈知笑了声,将他抵在墙上吻他脖子,心满意足地戳上一个吻痕才又抬起头跟他接吻。
他性器又热又硬,顶端兴奋地吐露着黏液,陈知抠弄着马眼,能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
程子谦在床上不是话多的那一类,但也不是克制着一声不吭,爽的时候会发出畅快的闷哼,更多的时候会不知所措地呢喃着喊她“师妹”——现在没有了,他现在话越发少了。
但总之,是一切在她眼里都刚刚好的那种类型。
没一会他就射在她手中,靠在墙上轻轻喘着气。陈知转身去浴室里洗了手,准备吹干头发,被缓过来的程子谦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嘴唇在她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