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燕没有在西郊的马场上勾搭到素和重年,她那日与国师魈策马扬鞭,打情骂俏,玩的不亦乐乎。素和重年离他们远远的,她甚至没有分出神来看他。
辛明燕不善马术,又非要同国师魈赛马,好在两人是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六艺精通的君子。打闹一场,辛明燕同行的友人吓得脸色苍白,只觉得她明日就要被国师下手毒杀,她自己反而无所谓的冲着魈讲那些她从酒楼勾栏院里学来的荤话。
最后天色已暮,辛明燕从马上下来快要合不拢腿,大腿小腿一齐打颤,扶着魏青云走不动路。
魏青云眼尖,看出她和国师魈之间的苟且,打着笑脸问国师大人能否把辛世子送回凌光王府。
辛明燕瞪了他好几眼,被魏青云和魈同时无视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国师大人搀上了马车。
她倒是懂得破罐子破摔,坐在马车上又不安分起来。伸腿让魈给她揉揉,魈就真的捉住她的脚踝,不轻不重的揉了起来,从脚踝揉到了大腿根,然后便揉不下去了,两人脑袋碰到一处,开始啃对方的嘴。
不过凌光王府风水宝地,他俩还没来得及解开对方的腰带,马车就停了下来。辛明燕撩帘子一看,凌光王府正门上的匾大气凌然。
他俩只好作罢,有觉着意犹未尽,想着过两天约出来好生叙一叙,没想到第二日魈就被皇上派出去,山高水远,整月不得还。
辛明燕碰上素和崇年,是在宫宴上。
重阳节的宫宴,实在是无聊,尤其是魏青云和魈同时告假,一个下江南游历,一个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整个月。辛明燕平日里懒散惯了,一下子在兄长的注视下被迫人模狗样,装的她累人。额头上的头冠勒的她脑仁疼,宫娥跳完第二支舞,她嚷着自己醉了,要下席去歇息。
辛明荆对她不至于苛责,只是摆了摆手让她随意。
她沿着青砖小路走去,宫里的菊花开的正盛,她不爱菊花,只觉着这一簇一簇的黄白看着晃眼。她向来是不爱什么菊竹梅的,故作高雅的植物看着寡淡做作,毫无观赏性可言,又偏偏还引得酸臭的文人吹捧。
绕过两片假山石,她隐隐见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上前去,就被一把明晃晃的刀架了脖子。
“素和将军?”辛明燕看清来者,拱手行礼。
刀的主人也知认错了人,把刀装回鞘内,不做声的回礼致歉,虽然礼节无可指摘,脸上却没多少歉意。
“辛世子。”素和将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世子离席的倒是有些早。”
辛明燕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不胜酒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凌光王做事一向谨慎,纵着弟弟在宫里乱闯,也不怕惹出祸事来。”素和崇年冷笑了一声说。
“哎呀。”辛明燕走了两步,随便找了块假山石坐了下去,大剌剌的毫无形象可言,“真能撞见什么?”
“是能撞见小宫女偷情还是宫里娘娘杀人越货?”辛明燕一脸无所谓的撑着脑袋问他,“或者说…你刚刚做了什么事没有收拾干净?”
“我寻思着国师大人今儿也没出现,应当也不在宫里。以往这种事不都该他干吗?”
辛明燕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俩也算是同僚。”
“我都一个月没见着他了。”她叹了口气。
“你和他关系不错。”素和崇年用的是陈述句。
“他从不与人交好。”
“你不也是?”辛明燕轻呵一声道,“一个个都准备升仙,也难怪。”
可能素和将军也没想到,辛明燕和辛明荆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人。他听说过一些辛明燕在外的风流名声,而上次在西郊的马场上的碰面,他也对她和国师魈的关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测。
国师魈从不与人交好,他们这种身上永远有血腥味道的人,很难与人建立长久的关系。国师魈清楚,他亦明白。
但他想起那日西郊马场上的辛明燕,在一众世家公子间立在国师魈的身边,攘攘人群,辛世子像一阵的烟。素和崇年不得不承认,辛明燕的特别。
素和崇年暗自猜想——在一众狼虎间的废物,应该是足够特别的。
“我在宫里有个落脚的地方。”素和崇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
“辛世子要是乐意,不妨去我那歇歇。”他话头一转,少有的显示出退让的态度。
“无事不登三宝殿。”辛明燕没有露出抗拒的神色,只是嘴上推脱起来。
她坐在假山石上,从下往上仰视素和崇年。她看这个活在前朝官吏嘴里和宫闱秘闻里的男人,想要琢磨出陛下挑情人的品味。
素和崇年是真的好看,像九条尾巴的狐狸一样,玉面修罗,人间绝色。辛明燕得出结论,皇上的审美果然名不虚传。
辛明燕说:“我兄长让我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作为凌光王府的世子,国师大人似乎于你也算是陌生人。”素和崇年说,“凌光王大概还不知道你和国师大人的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