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是谁?”
“是为父前些日子招的一个短工,现在正是收割香草的季节,山上的几个长工忙不过来,为父便又招了两个短工。这长青干活卖力,要的工钱也不多,今天刚给他发了工钱,他便说要请我吃饭……”
林姜姜和李砚南对视了一眼,隐隐觉得这个叫“长青”的人不对劲。
“然后他带我来到这赌坊,拱着我去玩两把,我不好意思拒绝,便选了最简单的筛子赌了几把。许是我运气好,赌了六把赢了五把,赚了十多两银子。我想起人家说十赌九输,我便不肯再玩了,就想拿着这十几两银子走,可是他们不让,硬逼着我再玩下去……”
外面的人听到林父这样说,走了进来,语气不善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是我们逼着您玩下去呢?那手和嘴都长在你身上,你若不情愿,我们还能替你不成?您可不能为了不认这笔账,把错都推到我们身上吧?”
林父一见他们进来,身子便瑟缩了一下,林姜姜看在眼里,像是父亲被这两人打怕了。
可林姜姜不怕:“爹,你不用怕他们,若真是他们逼着你赌,咱们便去衙门,叫县丞大人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那两人一听,颇为不屑道:“这位姑娘甭用县丞大人压我们,我们可不怕。小的们提醒姑娘一句,那县丞大人见了我们老爷,还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所以你就算去衙门状告也没用……”
林姜姜冷笑一声:“我知你们家赵老爷背后是有人的,可你们又怎么知,我背后是没有人的?”
那两人一愣。
林姜姜继续问父亲:“爹,他们是怎么逼着你赌的?”
林父见林姜姜如此硬气,胆子也大了一些:“我要走的时候,忽然一群人围了上来,将我挤了回去,非要我继续玩,让我猜筛子大小,我不猜,他们就替我猜,输的钱却全都算在我的头上……”
“这跟匪徒强盗有什么区别!”林姜姜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气愤道,“那个长青呢?”
林父抹着眼泪道:“早就找不到他人了……”
“他们都是一伙的!”林姜姜咬牙切齿道,“叶宵,去报官!”
李砚南站出来:“我去吧,叶宵,你留下来保护他们。”
看守的那两人见他们真的要报官,想要拦住李砚南却被叶宵踢出三米远,便赶忙连滚带爬地去找自家主子了。
李砚南出去后不久,赌坊的齐管事就过来了。
就算知道了报官的事情,依旧趾高气昂,并不见半分怯意:“不过是欠债还钱的事情,便是闹到府衙我们也是占理的一方,姑娘又何必将事情闹大,叫更多人知道了,你们也难堪。”
林姜姜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说话,等去了衙门咱们再好好掰扯清楚……”
“你这丫头,别给脸不要……”
叶宵唰得抽出腰间的佩剑,横在他脖子前,叫他把话生生咽了下去。
眼看林姜姜他们软硬不吃,齐管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去找赌坊的老板了。
“老爷,林家来了个丫头,不肯给钱,还叫人去报了官……”齐管事对赵千佑说。
赵千佑闻言,眉头一皱:“怎的还让他们报官了?”
“去报官的是李员外的儿子李砚南,咱们的人实在不好拦着啊。”
“李员外的儿子怎么也来了?”
“他是那林家丫头的朋友……”
赵千佑面上浮现不悦的神色来,但也没发作出来:“罢了,报官便报官,不过是多费些周折罢了,你现在先去一趟府衙,和县丞提前打个招呼……”
“是!”齐管事这便匆匆往外走,经过院子时看到赵老爷的儿子赵钰正叫人端了一大盆rou骨要喂狗,便打了声招呼。
赵钰在院子里养了一只獒犬,体形硕大,每顿都要吃一大盆rou骨。
“齐管事,干嘛去?”赵钰问他。
齐管事回道:“林家来了个丫头,叫人报官了,老爷让我去趟衙门和县丞先打个招呼……”
“报官?她居然敢报官,”赵钰轻笑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去会会她……”
赵钰叫人先把rou骨端下去,而后将獒犬从笼子里牵了出来。
屋里的赵千佑见状,便知道自己儿子要做什么,并不想出言阻止,只是说了一句:“别闹出人命……”
赵钰摸了摸獒犬的大脑袋,安抚它因为饥饿而有些暴躁的脾气,应了一声:“知道了爹,我就吓唬吓唬他们……”
林姜姜和叶宵正陪着林父,等衙门的人过来带他们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浑厚的狗吠声。
听这声音,便能猜出这一定是一条体形非常大的狗。
狗吠声渐近,像是冲这边而来,叶宵握紧佩剑,凌厉的眸子盯着房门。
下一刻,房门忽然被撞开,一个涎着口水的黑色的脑袋拱了进来,直直往屋里的三人冲来。
叶宵当即凌空跃起,一脚揣在了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