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沈容倾压低了声音提醒,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已经到了外面的缘故,前院的交谈声隐隐约约地从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传来。
沈容倾直觉她们没多少时间了,她尝试拉开了窗户。
月桃这一路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细汗沿着鬓角往下淌,她不经意地朝下瞄了一眼,顿时心跳飞快。
“唔……”
月桃已经连眼睛都不敢睁了。这个距离若是掉下去,恐怕就算不死终身也得落下残疾。她紧紧咬住了嘴里的帕子,万没想到这个时候,方帕竟能成为她唯一的寄托。
“别怕,我拉你进去。”沈容倾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利落了许多,她深吸了口气用手撑着窗台翻过,而后把手递给月桃,攥住了她的胳膊。
“别害怕,我拉住你了。你扶稳些,过来就好了。”
月桃用力点了点头。沈容倾的手冰冷冰冷的,月桃不禁望向她的脸,她忽而意识到自家主子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可她刚刚一个人都过来了。
月桃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撑。两人顺利落在了屋子里的地板上,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月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主子……你能看清了?”
沈容倾抬眸望向她,安静了片刻,自嘲般笑了笑。
“嗯。”
月桃显然比她要激动多了,“主子你能看见了!”她紧紧攥着沈容倾的手,方才憋回去的眼泪这会子又都涌了出来:“奴婢就说,就说江先生的医术一定是可以的!”
她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呜呜呜,主子我们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究竟能不能得到福沈容倾尚且不知,不过看着月桃的反应,她忽然有种想让家里人知道的感觉。
自己一直长久以来都在瞒着这件事情,事到如今虽与约定的时间还差了些时日,但只让家人知道,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一楼的地板上蓦地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
沈容倾立刻警觉。应该是方才跟他们在前院里交谈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几个人陆续回到了屋中,听他们交谈的语气,应该是已经成功蒙混过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刚离开的人便是她四叔沈承原。
月桃止住了啜泣,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眼巴巴地望着沈容倾等待她的吩咐。
沈容倾做了个噤声的手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人挪动到门边。
这间屋子比她们待过的那两间都要大些,应该是价格更贵些的客房,陈设也更加齐全。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失,常年荒废在这里的家具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架子床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帷幔。客栈的老板离开时,显然将这里的一切都舍弃了。
月桃咽了口唾沫,跟着一起聆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
沈容倾小心翼翼地抓紧时间尝试性地推了推这道门。果不其然,没有人的房间是可以打开的。
剩下的便只需等那几人进入房间,她们趁机下楼就可以了。也不能太着急地往大路上跑,以免很快被人快马追上。出了这道院子,能遮蔽的树丛便有许多。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门外,楼梯上传来了阵阵上楼的脚步声。沈容倾屏住了呼吸,只隔着这一道木门,外面便是他们将要通过的必经之路。
那几人似是心情甚好,一路说说笑笑的往里面走。
月桃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了他们走过去开锁的声音。
她用口型向沈容倾示意:“主子,我们跑不跑?”
沈容倾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不对,刚刚走过去的只有三个人!”
……
老六一把将门推开。
“嘿,成了……”
喜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扬起来,便被接下来的震惊所替代。
“人呢?!”
锁头当啷一声落地。阿成一把拉开他,率先迈进了屋里。他蹲下身检查起地上的绳索,看见上面完整的切痕,忍不住骂了一连串脏话。
“妈的,跑了!”
身后的两人也赶紧进了屋,四周一通翻找没看到半点人影。
老六看了眼四敞大开的窗户:“有人翻进来把她救走了?”
“不可能!荒郊野岭的,哪儿来的人!”
余下的那个同伙赶紧拿了钥匙去检查隔壁的房间,果不其然,另一间屋子也空了。
一直待在楼下的胖男人听见上面不一样的动静,忍不住大声喊道:“出什么事了?”
老六怒气冲冲地走到廊间:“跑了!”
“什么?!”
胖男人作势便要上来,阿成忽然低声怒吼了一句:“待在楼下别动!”
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
他双手撑着窗沿往下看,声音与脸色一样,极度Yin沉:“她们还在这间客栈里!”
“什么??”
“听我的,挨个屋子找。”他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土,Yin森地笑了笑:“她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