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淑花拿抹布擦了下桌子,嘴上说道:“给自己没事找事是好事,像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转岗,这不是没事找事是啥?按理说我在洗衣房工作了这么些年,干到退休不是很好吗……”
她惆怅起来,“可洗衣服的日子没个头啊,洗啊洗啊,一天到晚都在洗,有时候做梦,手还在被窝里搓着呢!到实验大楼刷厕所,起码还有休息的时间,人呐,还能缓一缓……”
林三柱把馒头热上,拿出大暖瓶来,给两人水杯里倒上水,“你说的有道理。”
孙淑花抿了口水,怪烫人的,又说道:“大兄弟,刚才那是给自己,要是给同事、甚至领导没事找事那就坏了。”
林三柱点头,他现在的思想因为转岗有了一丝丝改变,他原先一直在逃避工作,而他现在是想办法减少工作,如何干最少的活拿最多的钱。
门卫是第一步。
他把萝卜咸菜拿出来,“尝尝这个,我闺女腌的。”
孙淑花一看,整整齐齐的红色长块,晶莹透亮,看着就喜人,她夹了一小块,咀嚼了两下,“哎呦,真不错,又脆又香!”
“我闺女别的菜一般,但这咸菜……一流。”
林三柱现在的舌头被封兴修养叼了一点,好吃不好吃的界限更清晰了一些。
至于林青莱为啥很会腌咸菜,这和她的经历密不可分,上辈子父母重新组建家庭,家里没有她的位置,只能住校。
住校的话,腌咸菜比较简单。
孙淑花顺着林三柱的话,夸道:“会做咸菜好。”
林三柱笑得合不拢嘴。
……
“你坐上去试试。”
封景铄一脸为难,他再三问林青莱:“这个可以吗?”
只见一辆奇奇怪怪的车子停在屋前,车轮并排,类似于轮椅的设计,而把手和座位又很像自行车。
“放心,可以。”林青莱自信道。
封兴修摸着下巴,“你这有点像三轮啊,不过仔细看看的话,又不像。”三轮是三个轮,前面一个,后面两个,而这辆车,只有两个。
封景铄犹犹豫豫骑上去,他扶好把手,脚往前一踩,左右两个轮子开始转起来,他眼睛一亮,立马走起。
他朝林青莱说:“莱莱,你这车子虽然丑,但好像能骑。”
林青莱小脸一仰,回道:“那当然啦。”
屋前面的场地不是很大,只能小幅度转一个圈,封景铄骑着骑着不愿意下来了,“骑它去公社应该不到二十分钟。”
封兴修站起来观察,说道:“应该弄三轮车,前面骑人,后面有车斗,既能坐人,又能装东西。”
“等材料齐的时候,我再做一辆。”林青莱抬头又对封景铄说:“你下来,和我一起找周木匠,我让他帮我打的木板应该好了。”
她让周木匠帮忙弄了一个长条桌和高木架,准备放在棚里,老队长已经让人把坏的农具集中在一起了,她这边只要把工作台收拾出来,就能开始修理了。
封景铄下来,指着车说:“用这个拉货,我看可以。”
轮子大,有车厢,木板摞在上面肯定能行。
周木匠家有三间砖瓦房,一间草房,大铁门,高院墙,院子后面一溜儿柳树。
周木匠见两人过来,指着墙根说:“你要的东西都在那了。”
林青莱往那一看,木板整整齐齐摞在一起,需要的钉子盛在布袋里。其实,让周木匠直接打出最后的样子不是不行,但那样的话,搬运麻烦,不如可拆卸的方便。
“师傅——”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进来,他手上提着一壶酒,笑着对周木匠说,“师傅,您要的酒,我给您拿回来了。”
娃娃脸是周木匠收的徒弟,一来周木匠年纪大了,有些重活有时候干不大动,二来他儿子经常不在家,没人陪着说话,他一人挺孤单的,三来,他这门手艺得传承下去。
封景铄往酒壶上看去,他吸了吸鼻子,“这味道……有点像玉米酒。”
娃娃脸朝封景铄笑道:“好鼻子,这就是玉米酒,是隔壁生产队花婶子酿的,我师傅最爱喝了。”花婶子酿酒是一绝,整个大队,只此一家。
林青莱交上钱说:“我腌了萝卜咸菜,晚上送过来,给您添个菜。”
周木匠没客气,“有鱼吗?我要红烧的。”
封景铄抬起木板说:“有,待会儿我就去抓,让我爸做。”
周木匠特别喜欢吃封兴修做的红烧鱼,色泽红亮,香气浓郁。
娃娃脸指着车问:“小推车吗?挺别致哈。”
村里有条件的人家都会买辆小推车,推粮食,推牛粪,推茅草,推柴火……比用扁担挑省力气,效率高。
封景铄现编了一次词,“这车叫两轮车。”
木板全部搬出来后,封景铄在后面推车,林青莱在前面扶车。
……
晚上林三柱回来,他先去澡堂冲了冲,洗完后,他把脏衣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