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出生后,除了她的父王和母妃,亲王府的日月仿佛都要围着她轮转了。
或许连大殿中的皇帝都在等着暗探的回报,听闻是一位女孩又取名桑隅后才放下心来。他像每一位优渥治下的君王一样,恰如其分地赐下了许多恩典:他让亲王府的嫡女生来便是最高一级的郡主,照例封赏了若干银钱珠玉。
又言绵延皇嗣有功,传来一道洋洋洒洒的满篇称颂的圣旨,给了个什么封号。流月听圣旨听得昏昏欲睡,也不在乎得了个什么新的名头。总归皇帝不喜欢他,不过是为了成全皇室的颜面罢了。好容易挨到念完,他恭恭敬敬地接了圣旨,立马拉着自家相公看崽去了。
如今上京城最尊贵的糯糯小郡主不过是一只三个多月的面团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着的时候就睁着大眼睛眨呀眨。她那么小的一团,却格外地讨人喜欢,每每听见声响都不惊不乍,反而冲着来人啊啊地吐出nai泡泡,笑成一弯月牙。
流月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地从小床上将宝贝女儿抱了起来。他学着ru母的样子轻轻将糯糯掂了掂,又拍了拍,发觉她似乎又长大了不少。糯糯在他怀里显得十分开心,甚至伸出小手去抓了抓流月散在两侧的发丝。
幼崽的力气并不很大,流月便纵容地让女儿玩,一边低头亲昵地说道:“喜欢爹爹的头发?以后也给糯糯梳好看的小辫子好不好?”小郡主也不知听没听懂,啊啊地往她母妃的头发上吹了个nai泡泡。
四五个月的时候,糯糯就能识得自己的母妃了。每每流月来陪,她远远听着母妃声音都表现得极为开心。母妃一出现更是开心得冒泡,吃着手手,一双乌黑的眼睛跟着流月转,招着小手咿咿呀呀地笑,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流月哪能招架得住?当即抱了宝贝女儿在怀里,又是哄又是亲:“糯糯呀,知道是爹爹来了呀?”
“爹爹来陪我们糯糯玩啦!”
流月到底年岁不大,一言一行总是有些稚气。一大一小就这么异常和谐地抱在一起,咯咯笑成一团。桑塔在旁边看着,不一会儿怀里就多了一只nai香味儿的崽。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依旧笑着的女儿,罕见地有些茫然。
“呐,你也抱抱你的宝贝女儿嘛~”流月有些坏心地眨了眨眼睛,暗自期待着自家夫君的反应。
将这样一个脆弱的小生命抱在怀里,一生杀伐果断的大将军确实有些不知所措。他动作有些僵硬地被流月教着托住宝贝女儿的后脑和小屁股,而后父女两个就这么沉默地对视起来。
糯糯在她父王怀里虽然不笑了,倒也不哭不闹,只是吃着手手安静地盯着桑塔的脸看。流月有些好奇,凑过来一看,当时便乐得止不住:“哈哈哈哈……你看,王爷你快看,你女儿学你来着,真的太像了……哈哈哈哈……”
老管家没忍住往那儿一瞄,也乐了:父女俩果然是如出一辙的表情,不愧是王爷的亲闺女。
于是在这样一个善于模仿的阶段,桑隅小郡主学会了自家父王的唬人脸,而她的母妃则是学会了不要笑得太大声,否则容易腰疼。
六七个月的时候,亲王府的小郡主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喜欢去父母那里讨哄了。不管怎么哭闹,只要父王和爹爹一边喊着“糯糯乖”一边抱着哄,立马就能安静下来乖乖地给抱。只是这么乖一个宝宝,却一点不给其他人面子。纵使安静下来,也是一副桑大将军亲传的表情,不给笑也不给抱,表情转变倒比其他崽灵动许多。
八个月大的时候,糯糯显露出早慧的天赋,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叫人了。流月教了她便能重复,“爹爹”两个字已经学了大半。只是“父王”两个字还是有些难,桑塔教了半天,结果宝贝女儿对着他高兴地喊:“大大!”
……似乎差辈儿了,桑塔有些无奈地想。不过也不急这一时,权当让着自己那个福薄的皇兄吧。
除了学说话,糯糯小郡主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绒毯上爬来爬去。她很聪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学会了。于是每日的玩耍时间,流月和桑塔都在绒毯另一端,等着这只猫猫虫喊着名字来到他们身边。
只是往日糯糯都是来到流月这一边的,今日不知怎么的,叫着“父王”来到了她父王的腿边。桑塔笑着将宝贝女儿举起来放在腿上,问到:“糯糯今天怎么来了父王这里?”
糯糯自然是答不上这个问题的,她小小的脚踩在桑塔的腿上,伸着短短的小胳膊,上半身往桑塔怀里拱,咿咿呀呀说着:“要……要……”
这是要什么呢?流月好奇地拱进了自家相公的怀里,低头似乎找了一下问道:“王爷,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桑塔低头闻了闻,不太确定地回道:“……似乎是今晨给你买糯米糕点时沾上的味道?”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流月在桑塔怀里转过身来坐好,将扑腾着小胳膊小腿的宝贝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迟疑地问道:“糯糯不会……真的喜欢吃糯米糕点吧……?”
桑塔好笑地俯身将这一大一小都揽进怀里,贴在娇妻耳边揶揄道:“看来是我的小王妃教导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