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君墨默默放下药碗,又望向了红冠男正煮着的那锅。
红冠男啧了一声:还没喝够?太女这是如何?明明还未到发情期?抢我的抑制药方做什么......
他正说着,倏地眼睛一转,面带诧异:是太女那小少傅把太女的发情期给激出来了?
宫君墨面无表情的将药碗递给了他。
她竟有这等本事?莫不是狐狸变的?红冠男嘟囔道。
修长的手顿在半空,目光冷峻,你在说谁是狐狸? 莫不怕失了舌头?
那什么!红冠男赶紧恭恭敬敬的接过碗,药煮开了!属下这就给殿下盛药!
就知道吓唬人!谁知道你们在房间里都说了些什么骚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红冠男心道。
孤还未到发情期。宫君墨淡淡道。
没到发情期就猛吃药呢?
红冠男继续在心里抬着杠,面上却不显。
孤且问你,孤中的毒,到底可有的解?
谈及正事,红冠男也就收了编排太女的心,正色道:此乃几十年都未曾出现过的绝迹情毒,药方早已丢失,谁料想太女居然会中此招。
宫君墨脸色一沉。
红冠男摇晃起扫烟用的扇子,我是没办法了,我师傅可能有,可惜她老人家消失多年,说不定都已经驾鹤仙去。
孤会找到怀悯大师的。宫君墨握紧拳头。
太女说这些,还不如先找个侍妾泄火,这情毒可比情丝绕这种低端货凶猛百倍,每每陷入发情期便如百虫哧骨,严重时说不准还会被活活痛死。
如果有个坤泽,还能舒缓一些,虽说治不好,但总不至于被痛死。
孤的床,只有太女妃能上。宫君墨蹙眉看他。
那可如何是好,太女只对屋里那位有兴趣,可她是太学院少傅,你们是师生关系,陛下能同意你娶她不成?
红冠男嘴快完,立马倒吸了口凉气,用扇子抽打自己的嘴,小声嘀咕着:哎呦喂,我这张嘴。
果然,宫君墨眯眼道:周墨,你越界了。
周墨双手合十,笑呵呵的看着宫君墨,心下祈祷,她一眯眼准没好事,王母玉皇如来佛谁都好,快来一个帮我赶走这睚眦必报的大魔头!
门口灌进冷风,周墨打了个寒颤,往门外看了一眼,却见一年轻的乾元待卫捧着盅粥似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是新送的药材吗?
他这头还在想,待卫开口道:殿下,雪参已经熬好了。
不用端给我看,等少傅醒了端给她。宫君墨道。
等等!周墨从椅子上跳起来,走上前又往那盅里瞧了瞧,眼一瞪:这不是殿下上次征战带回来的千年雪松吗?
他郁闷道:我让太女吃,你舍不得,对那小少傅,你倒是舍得。
宫君墨挥了挥衣袖让待卫退下:你先去吧!少傅醒了后你就跟着她,记着.....她的表情又变得阴鸷起来,跟紧她,别让她再靠近宫翡玉。
待卫承应退下,宫君墨才道:吃了孤也治愈不了,少傅体弱。更需要。
扶了扶头上的红帽,周墨正想调侃她两句,太女却一拂衣袖,孤要进宫了,先生自便。
金顶琉璃的轿子里,宫君墨托腮斜坐,左想是少傅的脸,右想又是自己的往事,个个都像针般扎入心肉,令人心烦意乱。
心力开始憔悴,眼看着轿子入了宫,宫君墨又硬撑着坐直身体。
轿子重重落下,宫君墨脚踩地面,隐起疲惫,枉然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太女模样。
她将手背在身后,接受着接待官们的行礼,微微点头致意,客套而疏远。
在去往内院的路上,宫君墨时不时停下脚步张望。
殿下在看什么?接待官问。
宫君墨凝视对面的竹林,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孤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最熟悉的竟是那个竹林。
老臣明白,各位皇女谁没个特别中意的地方。
不一样。
宫君墨说完这琢磨不透的三个字后,又不发一语了。
好在她这种情绪起伏不定的毛病她父皇的近臣是知道的,不然接待官指不定会担心,自己是否又说错了什么惹得太女生气了?
两人一路无话,等快到了御书房,接待官便先行折返。
宫君墨仰视着门口的御书房牌匾微微皱眉,许是太阳折射在上面的阳光太过刺眼,让她有些发憷。
双手垂在腰侧,却映不出女孩该有的纤细。
她想着所有人对她的评价,乖张暴戾,阴晴不定,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想着想着,便是冷笑。
阳光照在身上,却照射不进心底。
宫君墨伸手仗量了一下自己的腰,发现果然比少傅的宽上一些,有些不悦。
大概没人会相信,这般性情古怪的人还会在意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