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城地君双手紧紧抓住两侧床柱,额上渗着细密的汗水,不断呻吟着。
他错了。
他以为阵痛才刚刚开始,还得有几天才生产。没想到仙尊刚离开不久,他的肚子便一阵阵发硬发紧,产痛也规律密集了起来。
腹内如有一只大手,狠狠绞着胎宫,仙胎才七个月大小,踢打的力气却很大,踢着打着,竟入了盆。他的腰痛,肚子痛,坚硬胎头抵住的耻骨更痛。络城地君痛得双眼含泪,低低唤着:“仙尊……仙尊……好痛……你何时回来……仙尊……”
他不知自己开了几指,不知这漫无边际的折磨何时才能结束。他太痛了,他想让仙尊帮他揉一揉,就像以往那样,她揉一揉,他便好过得多。
“仙尊……我要生了……你在哪里……你答应过会陪我的……”地君落下泪来。许是这几个月仙尊对他太好,让他生出了娇,又或许是这无尽的产痛让他丧失理智。等他回过神,他已经撑着临产的身体,来到了皎阳仙尊与云霞仙君居住的府邸。
姚穿云撑着腰,独自在院中慢慢散步。他怀胎七月,害喜已经结束,腹内胎儿十分乖巧,并不总闹他。虽皎阳日日索取让他有些疲累,但好在她照顾他照顾得一如既往贴心周到,是以他这几个月过得很是舒适。
他胎稳了,皎阳便分出些精力到战事上。今日姚霏云回归,与皎阳在书房呆了整一个晌午。他无事可做,便托着沉重的胎腹,在这花园里散步。他不喜与人接近,随行的护卫与小厮们便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忽地平地风起,姚穿云觉得冷,便跟小厮们要斗篷。谁知他唤了许久,也无人应答。他觉得奇怪,回身望向身后,哪还有护卫小厮们的身影。
他心头一跳,强烈的不安袭来。
果然,有人唤道:“云霞仙君。”
这称呼让姚穿云大为惊骇,猛地后退几步,险些摔倒。他勉力稳住身子,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已成为他梦魇的恐怖身影。就见那疯子白着脸,腹部隆然,与自己的胎腹一般大小。只是他似乎胎已入盆,肚腹成梨子状,坠在腿间。
姚穿云边退后边紧紧盯住他,勉强维持镇定,开口道:“你……你……你如何进来的?你想做甚!”他想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护卫发现自己。
络城地君扶着已入盆的仙胎,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姚穿云硕大的胎腹。
姚穿云被他盯的心口冰凉,凄厉惨痛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捂住频频作动的圆隆肚腹,戒备的瞪着他,又退一步。
络城地君收回注视他胎腹的恶毒目光,忍着剧烈的产痛,抖着声音问道:“仙尊在何处?”
姚穿云摇头道:“我不识得你口中的仙尊。”
地君咬唇忍过一波产痛,咬牙道:“皎阳仙尊在何处?!”
姚穿云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仙尊即是皎阳,但他不会说的,他这般疯疯癫癫,若伤了皎阳可如何是好。
见他不答,地君忍了多时的恨意与妒意顷刻蔓延开来。他轻哼一声,挺挺腰,将临产胎腹往前送了送,故意道:“休要拖延时间,你已入我结界,没人会来救你。奉劝你识时务,快些说出仙尊的下落,我腹内仙胎急着见娘亲。”
领悟到他话中深意的姚穿云城瞠大双眸,恼羞成怒的斥道:“你胡说些什么!皎阳怎会与你有孩子!”
络城地君笑了:“我腹内仙胎是不是仙尊骨肉,你唤她来一问便知。”
姚穿云心乱如麻。他不相信皎阳背着他让别人怀了孩子,可眼前这疯子……这疯子……他竟敢与皎阳对质……难道……真的是……姚穿云腹底忽然一阵撕痛,七个月大的胎腹起伏不定。
络城地君看着他脸色渐渐变白,捧着肚腹惊疑不定的样子,心中大为快意。他知道仙尊在何处,但他偏要来刺激云霞仙君,云霞仙君愈难过,他便愈舒坦。
姚穿云安抚着腹内动作不断的孩儿,倔强道:“我不信!你胡说!皎阳不是这样的人!你走!我家不欢迎你!”
络城地君哈哈大笑。他产痛猛烈,却又实在痛快,极致的痛与疯狂的笑扭曲了他如仙似月的美貌容颜。他笑够了,说道:“仙君不信,我便证实给仙君看。”说罢,一挥手,姚穿云整个人飞跌出去,直直摔进假山缝隙中。
“啊——”姚穿云惨叫,摔得趴伏在地。他强撑着翻过身子,捂住被压到剧痛的胎腹哀泣,“啊……肚子……我的肚子……啊……”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地君再一挥手,两处假山骤然合拢,将姚穿云夹在缝隙中。山体压迫着他的胎腹,七个月大小的肚子生生挤得变了形。姚穿云被地君定住,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可怜腹内仙胎被挤得难受拳打脚踢,他竟是不能揉腹安抚,甚至连呻吟都发不出声音。
姚穿云疼的哆嗦,心里的悲苦与身体的疼痛折磨得他眼泪簌簌滑落。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啊……难道他终究是保不住他与皎阳的孩子吗……
皎阳与姚霏云正在商讨战事,忽然护卫求见,告知她穿云公子不见了。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