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言出必行,这边加文纳刚销声匿迹,他那边便开始了针对正统教派的一系列部署。三个月后,打压初见成效,别的地方暂且不谈,至少底特律的教堂在礼拜日已经不会再响起圣歌了。
这点小事原本不值一提,却莫名其妙地引来了众神的注意。他们开始时不时地派遣使者降临人间,探访几日就离开,经过一段时间的静置再派新一波使者下来。
跨界的骚扰乐此不疲。
或许,这些零碎的兴师动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加文纳。
你就不怕被他们找到?
蒸腾的水汽如雾霭般将浴室渲染出一抹柔和的光彩。加文纳一脸靥足地坐在浴池里,拿指尖摩挲女人布满吻痕的脖颈。
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而已。送上门了直接开战就好。她舀了捧热水浇到微微泛凉的肩头,话说得清淡随意。
视线随着指尖向下,慢慢滑到她背部那两道旧疤上,加文纳轻笑着询问: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脱离了天堂还不算,非要把自己的翅膀也割下来?
又不是割你的,操什么心?苑微微侧过头,嗤笑出声。
没聊两句就又开始咄咄逼人,加文纳意兴阑珊地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静默几秒,苑突然在水中转了个圈,跨坐到他的膝上。
这番隐晦的讨好没换来任何回应,她撇撇嘴,垂眸把玩着那橘色的湿润发梢,轻声说:你知道吗,天使的起源是远早于人类的,能力也比人类要强大得多。当然了,我觉得随随便便一类物种都比人类要强,毕竟他们太脆弱了,也不知上帝创造他们到底是图什么......搞笑吗?
加文纳缓缓睁开双眼,语气平淡:想不到你对人类这么不满。
倒不是不满,只是觉得荒谬,竟然是安排这类玩意儿做世界的主宰。她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又说,后来,上帝让我带着麾下大军去臣服于耶稣,这就真让我不满了。
她的声音依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却无意识地高了一个度:身披无比的光辉,胜过群星璀璨的路西法,凭什么要去给一个人类做走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你是觉得被冒犯了,因此选择离开?加文纳若有所思。
那件事只是导火索,真正将我恶心走的,是天堂里那些该死的规则。
她的笑意慢慢消失,憎恨化作血丝渐渐蔓延到了眼球之上。
一言堂,那就是个一言堂。谁管你才能出众,战功赫赫,美名远扬?上帝自选的宠儿才是世界之主,其他都是狗屁!
整个房间因这无法克制的情绪波动而瑟瑟发抖,吊灯摇曳,浴水震荡。加文纳拍了拍她的头,漫不经心地安慰:消消气,别把我的房子拆了。
不习惯这样幼稚的互动,苑一把将作乱的手薅下来,情绪倒是勉强恢复了平静:我不想和那里再有牵扯了,斩断六翼就是我的决心。
一不小心踩了她的雷区,加文纳轻叹一声,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他们也在查我,所以我们这次敌对目标相同。
见对方默不作声地望过来,加文纳难得不带任何嘲讽意味地开了个玩笑:谁来骚扰我女朋友,我就干掉谁,你说好不好?
颇为宠溺的一句话,谁都没当真,就像企图填海的小石子一样毫无意义,但又难免泛出些许涟漪,哪怕它们转瞬即逝。
注视还在继续,像是在研究着什么。静谧半晌,她突然答非所问地来了句:以后别化妆了吧,我喜欢你原有的样子。
闻言,加文纳眉尖一挑:这不是我原有的样子。
话音刚落,他原地鼓胀数倍,以肌肉爆裂般的变异方式化作了那个巨大的胶形怪物。滴着绿色涎液的血盆大口缓缓裂开,发出怪异又悠远的声音:这才是。
任黏液滴落到胸乳上又滑进水中,苑坐在他身上没有退开,却苦恼地皱起了眉头:这样也不讨厌了
本就是恶作剧般的变身,加文纳嫌浴池变挤,又很快变回人形,耷拉着眉眼闲闲问她:因为看习惯了?
感觉不像......她摇摇头,然后眯着眼靠近,对着他左瞧瞧右看看了半天,最终摸着下巴得出结论,你说我该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那不挺好的。加文纳一脸淡定。
哪里好了。她翻了个大白眼,很丢脸的啊毕竟你根本配不上我。
男人轻笑了一声,脑门上同时爆出一根青筋:还是欠管教。
话音刚落,刚平静了不久的房间,打闹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