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微惊:十三个兽奴场?
对,十三个兽奴场!南宫越溪的语气斩钉截铁,道:
这十三个兽奴场为十三个阵点,以盛京城为中心,合而聚之,分则数变,相互勾连成一处固若金汤又极为隐蔽的某种噬灵绝生之阵。
盛京城城外,东侧数百里远的某处山区,此处有一小关城,居于险要隘口处,易守难攻。
附近有水源,方便取水,防固据点严密,每隔十步便有一引气修士站岗巡逻。
大雨淅淅沥沥,几人伏在茂盛的草丛间,雨水沾不到他们的身体,被无形的气劲弹开。
十三个阵点,逐个破解只会打草惊蛇。许凤喈思忖,问身边的南宫:
能不能尽快摸清这个阵法的主要阵眼?我们直接动手。
还需一点时间。南宫越溪一脸肃色,将身边的两人将目光投望过来,她点头:
我尽量。
南宫师姐,依你之见,太上神教布下这个阵法可是与历师长老口中的天灾有关?
握住手中长剑,裴延剑眉皱起,道:
或者和神教修士的怪异有关?
前段时间,东九州的各大宗派发现,太上神教的修士不知修炼了何种阴邪功法,肤色青白,个顶个的刀枪不入,血肉比铁石坚硬百倍。
说来也是可笑又可骇。
率先发现此事诡异的,是东九州的某个一流门派。
一队内门弟子去西七州历练,与太上神教的修士暗中起了冲突,对战时,发现己方一个入境巅峰剑修砍不伤对方一个入境初期的,反被折断了长剑。
皮之厚,一剑戳不动。
长剑尽碎,继而被反杀。
这倒不是最骇人的。
不久后,无相仙宫里那位进入虚弥空间千年的历师长老忽地有了动静,问天机,六爻占衍,以蓍灵符为媒介向无相宫主递出卜言。
天灾将至,为虐大州。
这便是当时急招各自在外的五席弟子火速回山的缘由。
从兽奴场踩点回来,许凤喈刚进寝殿,由小厮伺候着宽衣之际,门口传来响声。
来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当行径,大摇大摆,直闯而入。
你还不走?许凤喈见了来人,语气很不客气。
他今天和二哥下完一局棋后,就与裴延、南宫出去了,如今天色将暗,心里纳闷这货为什么还不离开。
你来瞧瞧你房间里藏着的女人,二哥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漂亮容貌?
一边说着,一边四周张望,许凤攸长眸里泛起好奇之色,说:
竟迷得你七晕八素,一向不思春的呆小子也想着被女人口了。
没有女人。许凤喈推开小厮,去赶他二哥,你现在给我走。
许凤攸一眼扫见叠在床上的几套轻软衣裙,又看了看窘迫脸红的弟弟,他别有心思地,笑了笑。
此时,两个小厮齐力抬着一个黄花梨木箱子走进来。
我走就是了,你急怕什么?许凤攸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抬箱子进来的两个小厮。
他倚在门口,语气轻挑:
裴延、南宫也来了?虽然易了容,那一身气质不怎么藏得住,裴家二小子瞧着还是那么讨厌,至于溪儿还是那么美,小寡妇啧。
听见那些不着调的放肆话,许凤喈几步跨过去,轰地关门。
死小子!
稍一片刻,屋里的许凤喈打开了那个箱子,看清里面的物件,眼角暗红。
一方囚笼里,珠光照明,庄姜入定引气,空中碎碎散散的细小白点艰难往她的身体里钻。
忽然,她打了个狠颤,脸色煞白,嘴角那行血液愈发鲜艳。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急急促促地赶来。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少年眼神幽深,站在笼子前定定看着她。
气脉被封,还敢强行引气修炼,这胆量是谁给她的?
庄姜擦去唇角的血渍,扫了他一眼,移开视线。
见她态度冷淡,许凤喈又想起之前的两巴掌,脸颊隐隐作痛。
从笼子空隙里塞进一条月华裙,丝质的,舒软绵凉,裙边以银线缀了简单简约的花边。
那些银线,粼粼闪光,似夜色下涌动的月银。
她说:我要自己的衣服。
爱穿不穿。许凤喈冷冷淡淡,你再敢私自引气,我杀了那小孩。
见她对这条裙子不是很喜欢,他想了想,回到寝殿拿起另外的几条,都丢进了笼子里。
庄姜随便搂过一条,见只有裙子,其它什么衣物都没有,问道:
里面的呢?
你不过是一个低贱奴儿。许凤喈说,有什么资格同主人提要求?
一口气血涌上来,庄姜心烦气躁,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打爆他的狗头。
她穿好裙子,背坐过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