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焰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然后是云显玦,深深地望了宁秋鹤一眼,便跟在了姬焰身后。姬烬则站在原地,依旧拉住了宁秋鹤的手,完全没有要去送客的意思。
宁秋鹤被云显玦那一眼看得浑身发毛,暗地里挣了好几下,也没能把手从姬烬铁钳一样的掌中抽回来。
看那两人走远了,姬烬低头看着仍在兀自挣扎的少女,低声道:饿了怎么不跟我说?
我宁秋鹤支吾道:也不是很饿
不饿你吃我的梅树?姬烬顺着她的力度放了手,看着少女差点栽倒,忙又伸手扶住。
它看着那么生机勃勃,宁秋鹤抬头看着身前高大魁梧的男子,他逆光而站,脸上重重的阴影掩盖住了硬朗的五官,我很羡慕,便想着偷一点尝尝。她低头,露出如身上的绡纱一样雪白的,天鹅一样修长的后脖颈,小声道:我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那是有重要意义的树,对不起。
只是棵树罢了,不妨事。姬烬低头,看着那一片雪白,强忍着抚上去的欲望,心道,别说是一棵树,只要你想要,没什么不能给的,我这将军府,随你糟蹋又如何。
可是宁秋鹤仍旧是愣愣地瞧着眼前落尽了红梅,只余枯枝的梅树,心中又闷又委屈,方才那位说
那是我的兄长。姬烬尽量将声音放缓,放心吧,他不会怪你的。
兄长那是帝君?宁秋鹤回想起站在云显玦身后,苍白纤细的男子,和他那带着点怯懦的神情,语气便带了点难以置信。侧着头想了想,忽而道:在帝君面前,需要怎样行礼?
姬烬闻言失笑道:怎么忽然这样问?
见到帝君不是需要行礼吗?宁秋鹤抬头看着身前的男子,双眼扑闪扑闪的,我不太懂,也没人教过我,是这样吗?说罢双手放在腰一侧,福了福身。天知道她此时脑里想的,全是上辈子看的宫斗剧。
旁人自然是要行礼的,姬烬伸手把她扶住,我与帝君亲比手足,自然不必行礼,你也就不需要了。
为啥你不需要行礼我也就不需要了?宁秋鹤心里疑惑,没等她问出来,就被男人牵住了手往房间里带。
将宁秋鹤柔若无骨的右手握在掌中,冰凉凉的,姬烬又稍微握紧了些,将她往身边带了带,低头问道:身子可大好了?
宁秋鹤闻言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道:嗯,好了。
小骗子。姬烬哪会瞧不见她的小动作,把她藏在身后的手拉出来,在阳光下细看,只见黑气聚在指尖处,凝而不散。只能这样了吗?
嗯,宁秋鹤低低应了一声,烛阴说过,火晶只能做到这样了。
天凉,你没事就在房里呆着别乱跑,等我下午着人送来毛皮大氅,再散步不迟。姬烬将宁秋鹤送回房中,柔声道:明儿有裁缝婆子来给你量身做点新衣裳,还有什么需要的,你一并与我说。
我不需要新衣裳。宁秋鹤不安地回头望向中庭,那梅树
我说了不妨事。姬烬把宁秋鹤按在凳子上,往她怀里放了个手炉,我让人多送一盆炭进来。
此时,一辆豪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地走在中京大道之上,车上两名男子相对而坐,正是帝君姬焰与云显玦。
姬焰的手中捧了杯热茶,小口小口地抿着,一边偷偷瞄着身前黑着一张脸的紫衣男子。
大哥,别看了。云显玦无可奈何,祖奶奶的梅树枯死了,你都不生气吗?
一棵树而已啊,可那位不是让烛阴退兵的宁姑娘么?姬焰的双眼都快冒星星了,她好厉害啊,烛阴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还长得这么好看,阿烬要娶的是她吗?
云显瑜栽她手里了不说,连姬烬也栽进去了。云显玦气在心里也说不得,这会只怕把他知道的说出来,面前这满眼星星的帝君也不一定听得进去,还要被认为是恶意编排人家姑娘。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显瑜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道:大哥是觉得我妹妹不够好看吗?
不不不不!姬焰连忙撒手摇头:璋儿王后很好看,特别好看!就是彪悍了点后面几个字,要不是云显玦耳力特别好,差点就要听不见了。
可云显玦听见了,还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