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鹤不是没想过很快有人上门,但实在是没想到居然是那么快,天亮才送走了连双,躺床上没两个时辰,便又迎来了客人。
墨涫从林掌柜手上接过以螺钿镶嵌了繁复云纹的扁长木匣,捧到宁秋鹤面前,掀开木匣,里面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拜贴。帖子恰好与匣子一样大小,宁秋鹤用指甲抠了好几次才把帖子给抠了出来,送帖人云显玦。
京城的人就是讲究啊,墨涫可不怕得罪人,掩嘴笑道:想见面的直接过来敲门不就得了,还送个帖子让主人家抠半天。
林掌柜闻言,老脸一哂,赔笑道:这什么话呢?直接上门哪有先送拜贴来得尊重。
云显玦?宁秋鹤心中疑惑,会是显瑜的什么人吗?遂问道:请问来拜访的这位是?
是沐花楼原本的主人,想来见小姐一面。林掌柜躬身答道。
沐花楼原本的主人,不是名叫延维吗?墨涫皱眉道。
延维?宁秋鹤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延维乃是在下的化名,一名年轻男子缓缓从走廊另一头步来,来人身形高挑,容貌与云显瑜有五分相像,只是更阴柔昳丽,一袭浅紫纱袍盈盈委地,一支朱色珊瑚簪将一头青丝半绾,手中白玉扇轻摇,唇角含着浅笑,向宁秋鹤拱手道:在下云显玦,乃是鄠州云氏长子,如今在京中为质,置业多有不便,是以化名延维,请姑娘莫要见怪。
鄠州云氏,宁秋鹤沉吟道:你是云显瑜的兄长?
正是。云显玦微微一揖,道:未请教姑娘贵姓?
免贵,我姓宁。宁秋鹤侧身让出房门:云公子请进。
这云显玦皱眉,宁姑娘就这样请陌生男子进入闺中,未免
装什么呢?墨涫双手环胸倚在门边,挑眉道:你都走到这门前来了,还在这装模作样图什么?爱进就进,不进拉倒吧,有什么事你就站在门口说好了。
云显玦脸色微凝,轻作一揖道:那在下便却之不恭。随即迈进房中。
宁秋鹤正在试新的香方,香药铺了满桌,此时只好一一用木匣收好,把桌面腾出来。
宁姑娘好雅兴,云显玦含笑道:昨夜闻得姬将军身上梅香,还道京中何时来了如此出色的香药师,想不到竟是买我沐花楼的姑娘,当真有缘。
云公子谬赞。给云显玦奉了茶,宁秋鹤转头对墨涫道:我缺了味苏合香,你去代我买来可好?
不去,墨涫撇嘴道:别想支开我,我对你们要说的事半点不感兴趣,但是你必须在我目之可及之地。
云公子也听见了,宁秋鹤仿佛早已知道墨涫的答案,淡然道:有什么事的话,就请直接说罢。
云显玦不以为忤,依然是笑着道:宁姑娘想要苏合香,我府中有上好的,改日便着人送来。
宁秋鹤对这样绕大圈的说话方式颇为厌烦,便直言道:我并不是真缺苏合香,只是怕云公子有事想与我单独说,所以才想把他支开。但他不愿走,我也没有办法。强买沐花楼并非出于我本意,我也不会真的把沐花楼据为己有,云公子的人我都还留着,明年开春我离开京城,此处便归还于云公子,此间经营的一切利益我半点不占,就只借云公子个地方落脚而已。我并不大擅长与人虚与委蛇,多有得罪,还请云公子见谅。云公子若是有其他事的话,亦不妨直说便是,不必绕圈子。
宁姑娘快人快语,显玦惭愧。云显玦脸色微哂,拱手道:那显玦便直说了,显玦此次,乃是为了三件事而来。第一件,是想为宁姑娘引见我的一位挚友。
宁秋鹤脸色一凝,麻烦的人一个不够,还要来第二个?随即冷着脸道:抱歉,我对交朋结友无甚兴趣。又回头对墨涫道: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便走吧,把沐花楼还给云公子。
云显玦虽是在京中为质,可自小与姬家兄弟结义,在京中可是有头有面,处处都吃得开,何曾受过如此冷遇?险些没一拍桌子走人,可心念一转,要是这厢把眼前这女子给放走,后续这麻烦事可就不大好处理了,
好歹得让她保证了不纠缠显瑜再说。如此一想,自是把这一口气咽了下去,忙道:宁姑娘决定得如此仓促,何不先听我把话说完呢?
云公子想我把话听完,宁秋鹤没好气道:何不直截了当一点呢?
站在宁秋鹤身后的墨涫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云显玦深呼吸,压下心中怒气,道:宁姑娘,实质是玄甲令的主人姬将军想要见你一面。加之平素姬将军回京之时,皆与我约在此处小聚,我便想着和宁姑娘打个商量,一并约了,宁姑娘看这样可好?
宁秋鹤心中咯噔一下,心道,糟糕,债主上门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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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可爱的迷你剧透君。
今天要跟大家介绍的是委蛇,委蛇不念委蛇哦,而是念作维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