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立跟常念沿着海滩散步到一处石滩上,坐大石头吹海风,浸著凉凉的海水,她望着水里一家几口带着只大金毛在玩球,也不羨慕。午后的阳光没这么烈了,打在身上暖暖的,海浪沙沙,纾压详和:「早知道当初来这度蜜月就好了,去什么北欧,累死累活的。」
本来是去十五天的,常念放心不下公司,商量著变成了八天,但难得远游一次,又想多去点地方,於是八天之间去了四个国家,走马观花的,交通时间比观光时间都长,回来之后她无可奈何,体验了一次全身散架的滋味,还得多请一天假期在家里休息。
「喜欢就时不时过来玩两天啊,也不太远。」可以把她拉离工作,他恨不得每个周末就带她来,但常念明显只是随便说说,只嘻嘻回笑,没有接话,转头探长脖子眺看来路,担心道:「他们会不会迷路了?」
常子悅两人说去买雪糕,老半天不回来,徐宇立随她扫了一眼,满不在乎:「迷路更好。」
这个回答果然引来她薄责:「怎么做姐夫的你?」
「侍候好她姐姐啊。」
常念失笑摇头,就见常子悅连蹦带跳地过来了,手上拿着两支冰棍,陆剑清提著塑胶袋紧随其后。
「姐,这边有卖红豆棍,我还以为这厂倒闭了,到处都找不到。」
在常子悅还小的时候,常家成带她们出去玩以外,就会在家门口的士多里买三根红豆棍,父女三人吃着回家。
这大概是十五岁的常念和五岁的常子悅,在当时唯一共同喜欢的东西。
常念拆了一条来吃,常子悅举着手机,两人自拍了一张发到家庭群里。
徐宇立未见过这牌子,见她们吃得有滋有味,还以为是什么人间美味,就著她的手尝了一口,满满过甜的糖水味,冰棍上半颗红豆没有,还不比他手上的巧克力雪糕好吃。
但常念却连给他舔了一口都感可惜,真正美味的是记忆的味道:「要是能买一堆回家就好了。」
「对啊,等下回去问问老板是从哪里入货的,我们也去找找吧。」
不擅用电话,平日只用单字或表情回覆的常家成录了个语音:「在哪找到的?居然还有在卖?」
两人应了父亲的话:「而且还是当年的味道,应该没有倒闭才对。」
三父女隔空谈了起来,徐宇立边听着,摸出手机上网搜索这个牌子。
陆剑清站在一边看了一会,看着她们对话时,徐宇立手机也跟著收到讯息,突然感觉只有自己是局外人,浑身不舒服的,犹豫了一下问:「姐夫,你为什么在她们的群组里?」
他抬头微怔,匪夷所思地看向这个少年,再三思考仍不能分辨出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因为...我是姐夫?」
陆剑清眨眨眼,好像是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地轻轻扬眉:「哦...」随即又有些失落,呢喃道:「那我还要等等。」
这小子,一来就想和他同样待遇了?
「当然。」
晨光入室,徐宇立抬手挡了挡脸,半梦半醒,手边空荡荡的,习惯性去寻枕边人。
伸手摸到了一只手臂,随势翻过去,搭在她的腰上,只觉触感怪异,比平日硬了几分,从肚子向上扫,一马平川,这是背吗?
於是他微微低下头,想蹭蹭她的脸,却被短发刺痛,猛地睁眼,吓得连连往后退,连滚带爬下了床。
陆剑清被这动静吵醒,半撑起身,借微弱的晨光望向徐宇立,疑惑又迷糊。
「咳,我肚子痛,你继续睡。」说罢徐宇立几乎是逃到浴室去,把马桶盖子翻下来坐着,抓了抓头发怀疑人生。
尽管常念表面上看似被说服了,晚间却笑瞇瞇地把他的衣服整理出来:「你今晚跟小清睡吧。」然后把常子悅拉入房间。
安排这次行程的徐宇立第N次怀疑自己来这边是干嘛的,但失望的只有他,陆剑清反而像放下心头大石:「姐夫,你早上说的话,我还有点问题想问。」
他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我头痛,別问了。」
「头痛吗?」他果不其然当真了, 紧张地问:「是中暑了吧?我跟姐姐说一声?」
徐宇立本来想拒绝的,却没有开口,躺在床上装不在意,待陆剑清出去,更是拉起被子合眼睡好,听到门锁解开的声音,做作地低吟了一声,但回应地还是那个少年:「姐姐给我拿了感冒药,我帮你烧点热水吧。」
猛然睁眼,常念那无良心的女人真的没有跟来,他怀着一肚子不满勉强睡下,没想到一大早又吃瘪,整个早上脸色阴沉。
本来想到跟陆剑清过夜,常子悅也是有点紧张的。
谈了快一年的恋爱,他们的亲密也是止于牵个手,亲嘴只有一两次,还都是她主动的,每次陆剑清都僵硬得像石像一样。
他是喜欢她的,她当然知道,但是她就是贪心地想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