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队长笃定骂道:叼,九成九是恶意纵火,这里燃烧最充分,人都快给烧化了。
将票据小心收好后,阿飞快速脱掉外套,摘下帽子,全部堆在那具逐渐丧尸温度的尸体以及那根断指上,然后打开一罐壳牌机油,开始泼洒。
巡逻的骑警坚持跟着消防员进入火被扑灭后的现场,一块人形的漆黑焦炭在满室的烟尘中娇小而醒目,加上无处可避的烤肉焦香,是做噩梦的绝佳素材。
程太笑得花一般灿烂:Nate从小就生性,他不到廿二岁就要当督察了,快赶上许淇安了,我早说过嘛,他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肯定开车都是一字头牌照啦。
阿飞放下举枪的僵硬手臂,胸膛急促起伏,但呼吸很快又恢复了深缓的节奏,他好似懊恼地皱了下眉,弯腰去摸陈育礼死前想要触碰的口袋,里面只有一张折叠过的白色纸条,打开来,是张小票,消费金额一栏印着大写的一千八百元整,收款方是桃花源推拿按摩算命起名。
就在同时,一根手指伴着血液喷溅,掉落在地上,陈育礼直挺挺仰面倒下,在他额头正中出现一个边缘呈锯齿状的黑色小洞,牛仔裤的裆部逐渐渗出液体,散发人死亡导致失禁时排泄物的臭味。
东西呢?
什么?陈育礼还沉浸在惊诧中。
顾惊波点头:Nate还没到,等他到了再拍吧。
够惨的。巡警喃喃说,对着焦尸双手合十,做了个上香的动作,随后走出了挤满红色消防兵的废墟。
我的耐心有限,你只有一次机会,阿飞歪了歪头:陈先生,考虑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怎么可能带在身边!陈育礼双膝跪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双手高举: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慢慢
程炜棠随口问:他回来给公司帮忙就好,何必非要在外面做事?
由于目击者报警及时,火势很快被控制,大火没有蔓延至附近的加油区域,也未影响到地下的输油管道。
程太立即挑起细细的弯眉:哎呦,他不是在黄竹坑搞什么警察训练吗,这么忙的?
程炜棠叹气:我看形势不同了,以前请差佬做事还要给茶钱,现在差佬口袋里只剩钢镚,做什么都要看廉署脸色,哪能混出头
Tibby都要结婚了,日子过得也太快了顾惊波的太太摇着红酒感叹:不知道Nate在美国有没有拍拖对象,可千万别找个鬼妹回来,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才放心。
,顾起澜用餐巾擦擦嘴角,淡淡道:等等吧,今天人不齐。
年轻巡警瞥了眼地上的倒霉鬼,问他:你们多久才能确认ID?有线索吗?
别开枪我给你!求求你,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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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问话间,顾惊波对角落里的保镖打了个手势,让太太把叽叽喳喳的小孩子都领到外面玩,关上包厢的门,偌大房间只剩他们一桌时,才开口:许淇安现在上蹿下跳,驻港英军都给撤走,以后本港就是警察的天下喽,不早点铺路,等着被差佬牵鼻子走啊。
阿飞持枪的手微微移动一下,一颗子弹瞬间贯穿了他大腿,陈育礼一边痛苦地尖叫一边捂住流血的伤口,却不能阻止那柄安装了消音器的小口径手枪继续瞄准他的面门,他在惊恐中绝望地睁大双眼,伸出手对着枪口,仿佛手掌能挡住子弹。
程太立刻来了做媒婆的劲头:你倒是提醒我了,男人就该先成家后立业,成了家有了儿女就稳重了,我有个堂弟的同学的女儿也刚从英国留学回来
仕途哪有那么容易走的。顾起澜不置可否。
十分钟后,一辆交通署的巡逻摩托驶近加油站路段,后面紧跟两台闪着红灯的大型生化消防车,只见整个服务中心已经黑烟滚滚,遮阳顶棚变为流淌的墨绿色焦油,刺鼻的气味使顺风向的几十家商铺叫苦连天。
队长白他一眼:问法医啊我怎么晓得?又摇头道:比对牙齿吧,说不定有记录,他要是刷了信用卡,银行也能调出信息,鉴定课会继续搜查现场,不过,死者没有缩成大虾,是死后才被烧的,活活被烧死最惨,他算走运了。
路灯已经亮起,黄色警戒线外,围观的市民不肯散去,闹哄哄议论着,不时有赶来的记者做采访,闪光灯啪啪乱响。加油站旁停了一辆无人问津的灰色铃致,又脏又破,他叉腰驻足,盯着车牌号的眼神复杂,转身找到一个僻静角落,忍下胃中几
顾沉接管不了公司也轮不到你顾其昭暗中冷笑她小人得志,看向顾起澜,始终高深莫测难辨喜怒,又瞥见顾其姝正和程劲仁微笑耳语,不免心中落下一道阴霾。
说着,陈育礼欲站起身,一只手同时伸向上衣口袋。
程劲仁打断他:阿爸,警队早就改制了,Nate考得是见习督察,考核期过就是督察级警官,是走仕途的,和街上的阿sir不是一个等级好不好。
阿飞垂下眼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别装傻,我要账册,你三年前偷走的原件。
凭我们的关系,钱的事好商量,干嘛搞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