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出现在高台上的那道人影,正无所事事等待着自己被叫到名字的年轻骑士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说来也怪,他清楚自己只在王的婚礼上远远地看了那个女人几眼,却不知为何印象深刻,以至于同样的远远一眼,就认出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中骑士册封的讨厌王后。
怀抱着自己也不甚明白的心思,年轻的骑士趁离轮到自己还要许久,悄悄从等候的区域溜了出来,踏上了他从未涉足、也不屑踏入的贵族层。
刚一推开虚掩的门进去,莫德雷德看到的就是她枕着软榻扶手、睡得香肩半露的模样。
其实,会变成这样也不能全赖在洛兰妮雅的睡相上。
她睡觉的时候一向安稳得很,大多数时候整晚睡下来都动不了几下,可再老实的睡相也抵不过她身上穿得单薄啊。哈里斯王宫全年借由魔导技术调控气温,因而还是王女的洛兰妮雅常年都穿着轻便舒适的春秋季衣裙,偶尔老国王也会想要享受一下夏天,衣柜里便会备着些夏装。
于是,衣柜里从来不放冬装的王女在这开始渐冷的季节来到了卡美洛城,想要出门就只好苦兮兮地穿着美丽冻人的裙装,披上侍女们递来的厚厚毛皮披风,借此应对尚未置办好冬装的这段时日。
莫德雷德自然是不清楚这些缘由的。进到了暖和的室内、将披风放到一旁的年轻骑士看了看手边的另一件女式披风,嗤笑过后转向了露出雪白肩颈的沉睡美人。
出门前,洛兰妮雅让侍女们用化妆的涂抹液遮去了部分红紫的痕迹,因而此时她倒也没有被人看去那身暧昧到了极点的印痕。只是透过头盔眼部缝隙望向她的骑士在几番审视打量后,对着她在窗外天光下、白到几近透明的无知睡颜,露出了极为恶意的笑容。
他抽出佩剑,割断了她背上的几根松紧系带,却又让那条华贵宫裙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虽不至于立刻松垮下来,可只要她醒来起身个三五分钟的,这件原本紧紧贴合身体的裙装绝对会向下滑落的。
满怀着不能与人言说的阴暗心思,莫德雷德忍不住又往她胸前的那对下作巨乳瞥了几眼,在心底对这用美色迷惑了王的女人更加厌恶不屑。
想象了一下意外发生时那张故作娇柔的脸蛋将露出何等慌乱或是矫揉造作的样子,年轻又叛逆的骑士便心下暗爽,畅快得直想让当着王的面来揭破她的虚伪嘴脸。
好在没让他等太久,这讨厌的女人就被窗外传来的声音吵醒过来了。
莫德雷德探头一看,发现是那个总喜欢在一众骑士中以大哥身份自居的傻大个骑士,正带着一脸灿烂到令他生厌的笑容起身,昂首阔步地走到圆桌空着的下一席处,然后解下腰间佩剑摆上了圆桌。
嘁。年轻的骑士在心底哼了一声,有些不爽地重新看向那个抬起头一脸蠢样的白痴女人,开口就把她讽刺了一通。
呵,什么王后啊,我看就是个淫乱的荡妇吧。
话才出口,他就被自己有些失控的粗俗措辞吓了一跳。
以往只会在个别骑士聊起女人时才听得到的粗鄙用词,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后他竟然就这么顺畅地说了出来,心底还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可这反应迟钝的女人显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困惑地盯着他盔甲上的纹路看了又看,过去许久才问了个在他看来傻到不行的问题。
嗯你是王国的骑士吗?
这简直是句废话。莫德雷德看着自己身上盔甲的王国军纹章,心道。
脑袋都睡迷糊了的洛兰妮雅似乎也很快发现了自己不在状态,抱歉地冲他笑了笑,抬手将一缕散发别到耳后,见戴着头盔的骑士一副扭过头不想理她的样子,便也顺着他转头的方向看了眼场中。
谁知道还没等她看上几眼,刚认出场中骑士的身份,就到听身旁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哼笑了一声。
哟,这会又看男人看着迷了?不过也是,高文那人就一副好皮囊还算过得去吧,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被这点表象迷惑的蠢女人前仆后继地呵,这会得到了圆桌席位的认可,大概高兴得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
洛兰妮雅没有听出他话中带着的暗刺,反倒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十分年轻的陌生骑士浑身都散发一股酸溜溜的气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羡慕吗?嗯说起来,你提到了得到席位认可是指有资格站到王的身边、把剑放上圆桌的那几位骑士?
我?羡慕那傻大个?怎么可能!莫德雷德被她气到翻白眼,反驳完了也懒得去解释圆桌席位的事,随口敷衍道,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你只用知道那是一项很高的荣誉就成了。
唔唔,难道她正在见证异世界圆桌骑士团的诞生?洛兰妮雅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不禁有些激动起来,坐直了身子重新看起斗技场中的圆桌仪式来,随即后知后觉地想起某个问题,侧头分了一点注意力给身旁全副盔甲武装的骑士。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是哪位?来我这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