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文末)
王飞飞握着个长长的千里镜,施然而至,先行了礼,将千里镜奉与大延帝陈映,示意皇上看向左手临海一矮山崖。
山崖飞延出一小平台,肉眼可见绿树掩映间红墙黄瓦,大江国信奉佛教,那一片红墙黄瓦并非宫殿,却是一处小寺庙。
陈映半眯起眼,透过千里镜,可见香炉灰烟袅袅,后院一小小舍利塔,三三俩俩信众随师父绕塔。
王飞飞指向平台下,几近沙滩处一小院子,“圣上、看那!”
一进的院子,院中两棵老树,树冠迎风摇晃,大枝桠上垂挂两个大沙袋……
!!
树下,一高颀男子,手持长剑,舒展如鹤,极缓慢的比划着招式,慢得异常——
——视线往下移,便知道他为甚比划得如此慢了……
两个身穿一模一样小灰袍、梳着歪歪扭扭小童髻的小娃娃手持小木剑,正跟着他有模有样比划!
随着腿、手舒展,娃娃裸露出小藕节般小胖手臂、小胖腿,男子脊背有些微僵硬的转身,俯身为娃娃纠正招势,缓缓退后,面对娃娃,手指凌空比了个圈,示意它们从头来过。
两个娃娃收剑,从晾鹤姿起势、单脚撑地时竟一晃也不晃,近十招比划下来,有板有眼、连停顿也无,直到适才新教的那一招才卡顿了一下,男子又背过身去,重新示范了一遍,转过身来,示意它们再来一遍。
小娃娃们垂着剑不动、似在耍赖,男子摇头不妥协,娃娃便又重新比划起来……
是他!沈淳、沈斯昂!
纵然脊背有些微僵硬,那修颀的身姿依然没变。
她牵挂的那两个小小孕囊中的小生命、出生且健在着!
他、还是将那双胎娃娃孕育、完好生了下来!
她们明显远胜大林国他教一招、漏一招的小胖太子,功架竟也比大她们近三岁的小陈易硬朗、规整得多,个头并不比陈舒陈润小!
她盯着那对皇族血脉娃娃,眸眼煜光灼灼!
瞄向沈淳时,眼神意味复杂,特别是掠过他略僵硬的脊背、走姿时。
“应该在这许久了,严副将巡关时从千里镜看到了空大师,多了个心眼,报到末将这来,那天起得早,见一对娃娃跟着师父们有模有样扎马步,打沙包,末将看得不亦乐乎,到午间,见那沈、来寺庙接娃娃回院里用饭。”
“不在寺庙用饭?”她抬了抬眼。
“娃娃一人一个大鸡腿咬得欢,咳。”王飞飞摸鼻头尬咳,皇上就是没亲自喂过娃娃,人家娃娃想吃肉肉好吧?要不怎长成那般胖嘟嘟、耍起木剑虎虎生威。
王飞飞一边说着,心里暗祷,别又起甚风波,是功、是祸?真不好说,她手心都是汗。
她想过隐瞒不说,但想到大延帝为了这家伙亲自请了空大师回藩、当初还让她演了出诈戏,觉得禀报明智些。
“备马!”大延帝道。
把千里镜塞还给王飞飞,陈映疾跑下城关、跃上马,直往山崖山道跑,两个护卫急急跟上。
“甚事儿?”陆紫拿过王飞飞怀里的千里镜,拿起来眯起一眼一瞧,“乖乖,啧啧,这两个真精神,大延后宫好玩。”风流人自有风流情债磨,嘿嘿。
“俩娃娃是皇上的?”
“还能是谁的?皇上幸过的男人还敢和别的女人?”陆紫嘿嘿冷嗤。
王飞飞心头大石落地。
“王将军,赌一个?上回没输没赢,不解瘾。”
“怎生赌?”
“【小的】不必说了,皇族血脉,卸磨杀驴还是【大小】全抄回大延?五千两。”
王飞飞抚着下巴思忖,她只擅行军布阵的脑瓜子有点转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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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鞭落,马儿吃疼、撒开蹄子风驰电掣,海风哗啦啦在陈映耳边呼啸而过,这四年,影卫跑遍大景大延,没想、北方土生土长的他竟逃到最东面海边来。
也是,囿于地势,大江是大延拓疆的最后一战,这小国、她定不会亲征,被发现的可能最小。
相距不过几里,快马不到一柱香时间,她也没细想会不会吓着娃娃,纵马顶开院门,居高临下觑看被嘈乱的马蹄声警觉已背上布囊、正俯身捡起娃娃掉下的小布鞋给娃娃穿上的沈淳、和两个睁着圆咕噜眼看她的、娃娃。
沈淳抬头看她,并无过份惊慌、失措;或早估料到有这一天?或缘于骨子里的处变自若?
她只扫了一眼沈淳,注意力便被娃娃引了去。
两个都为女娃!
大景有籍册记载以来,男子服下开身药交欢后所诞双胎皆为龙凤胎,他竟诞下更为珍稀双女娃……
两个娃娃好奇的看她:一身浅紫宽袍,威武坐在高头大马上,好看、又好厉害的样子,莫名觉得亲近、喜欢……
她们朝她冽开嘴、眯眯眼扮鬼脸嘻嘻笑,沈淳看了俩女儿一眼,心里轻叹。
她定定看着两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