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终究还是知道了石富的“下场”。
在廊下打坐的他,听到送鱼的大姐和厨娘大聊石富的鸡鸡:不大、可以说极普通,跟大景朝男子的鸡儿根本没法比,要不是冲着嫖个皇戚高官,谁花五十铜板嫖他。
看来,鱼大姐花了银子,且有些后悔肉疼。
厨娘在宫里走动,见多识广些:大景朝男子鸡鸡是比男尊男子粗长多,因为人会进化,大景朝男子凭鸡鸡粗长、持久立世,不长不大不久没女人要、没吃饭,几千年下来,鸡鸡越来越粗长持久、脸蛋身材越来越俊,男尊男子鸡儿身材长相普通又不肯承认、死不进化……
——这是宫里写史的太傅说的。
在鱼大姐的崇拜赞叹中,厨娘说漏了嘴,“宫里郑太傅还说,男尊男子不懂,女尊国制才能促使男子欲欢力进化……”
什么乱七八的,沈淳暗暗瞟向自己胯间,他就不信顾良、小白、小奶狗他们鸡儿比他粗长?持久?
可这厨娘说的、哦、那郑太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大景朝男子除了承欢不用想别的,那话儿当然越来越粗长、持久……
偷听下人说话,似乎不太体面,他懊恼起身,把厨娘和鱼大姐吓了一跳,她们以为他打坐就跟和尚禅定一样,灵魂出窍,再不闻风雨声。
门口闹轰轰,院门正对着王宫东门,空车由东门进,装运后从正门出,闹中见秩序井然。
沈淳探头看了看,便把小院门掩上,走回廊下呆然出神,这两天她没过来……
他筋骨伤恢复近八成,精气神颇佳,就是内力长进颇慢,若非练家子,几乎看不出他和从前有甚两样,但这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区别,便是他心中的大郁闷。
——从前能打死三头虎,如今比弱鸡顾良没强多少。
楚如过来和他告别,说陈王不放心老陈相护送后宫车队启程大青城,让他相助,他身手恢复了有三成,打山贼、余党没问题,他搓着手手兴奋极,好久没开打,“他们都怕老陈相,我觉得蛮好相处,一起毒舌很欢乐”。
脱离轮椅后,他成了唯一能入老陈相法眼的女婿。
“你恢复了,没想溜?”沈淳大长腿摊在栏杆上,背靠廊柱,看着楚如。
“我不想让人追回来,训罚至死,一床草席卷了扔了喂狗。”
沈淳:……
“说笑啦,”他扔了几张银票给沈淳,边往外走边说,“我病弱时,人也没嫌我。”
——各人对陈子佩的折服点可能不尽相同,楚如折服于败在她手下,更喜欢她一直当他是正常人,该怎么操还怎么操。他甚至感谢她没撮合沈淳为他疗治的通透、感谢她从没出面调停他与周遭的矛盾。
走火入魔前,连公主都对他抛媚眼,走火入魔后,公主还是对他抛媚眼,尾调暗藏讥讽。
他像只躲在角落里画圈圈又慕飞的鸡,只愿自己舔伤口、又坚信自己总有恢复如常的那天。讥讽声潮中,她来了,撩起他下巴、捻着他的唇瓣说:
【楚相,你真会忍,非得我诈死、头七后你才大军压上?】
【“嗯?还会毒舌?一会宠得你不知东南西北!”】
【“尝肉味后第一回十几天没吃男子,就拿楚相开荤吧……”】(见36章)
一直到天昏暗下来,沈淳才回过神。
一门之隔的王宫嘈闹后终于归于沉寂,浩浩荡荡的车队启程、前往大延新都大青城。
陈王在兵营带着精兵同时出发。
王宫从此只作为大延帝的行宫。
沈淳起身锁了院门。
楚如走了,她也走了。
廖成送弟弟到驿站,今晚不回来,他索性让厨娘、小厮、嬷嬷都回家去。
自养伤,第一回身边没任何人作伴,整个小院就他一个,春寒料峭,夜色洒在院中廊下,黑沉沉、冷寂寂。
他洗漱后早早回厢房,将油灯芯挑暗了些,在床上盘腿调息打坐。
心却静不下来,想起楚如临出院门时转达的那句【陌上花开,汝可缓缓归】。——这话来自于传说中另一个王写给他回娘家的王妃的信。
想起她将所有搞事的人全斩了、将他置在这方小院里、寻来了空医治他、彻夜彻夜沐着雪坐在院中、想起她说【孤错了】、说此是为人妻主职责情份……
她拎了只鸡过来要洗手做羹汤……
想起他们沙场初见、他四年相思、沙场重遇、月夜萧埙酬和、她给他送来受封大典的喜袍说圣上亲证百官同贺他们成亲、她给他梳头……
一幕幕在他脑中又重温了一回……
这回的体会与伤时、伤后的感觉大是不同;他想起某天——应是她当众揭蛊后宫序次的隔天?她与他说,孤得沈侧后,非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非陪房、强夺、置买……
那时他还沉浸在她前一天所说的和顾良明媒正取、相伴八载的酸涩中,此时,他方咀嚼出意味来……
包括大小林国、大景朝官贵家的婚配,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