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本来就有些蔫,听了这个消息更是皱紧了眉头,问到:“那他可有说什么?”
“倒是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匆匆走了,看方向是撷英阁,多半是找周老要人来了。”
顾萧愁容惨淡,怒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我这里有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和一些止血的金药,我亏一些,就八十两卖给你怎么样。”
看他这忍得不太认真分明是幸灾乐祸的模样顾萧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你趁机讹钱呢!”
“你我说钱就生分了,给你打个折,五十两怎么样?”
顾萧没空跟他瞎贫,坐在一旁别过头不做理会,怒蛟还装模作样地拿出了几瓶药晃了晃,“哎!都是上好的金疮药,生肌丸和培元丹,五十两两大瓶,真不要?”
顾萧伸手随便拿了一瓶药,倒了一粒在手里,瞧来瞧去也不过是普通的药,还不如青云派给弟子发的伤药,有些无语道:“我这儿有更好的。”
怒蛟生意没做成,收拾了丹药,但还是笑着好心给了顾萧一个承诺:“若你要是被唐言Yin了,切忌轻举妄动,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会骗你的。”
顾萧想说前不久才被他骗过,但怒蛟言之凿凿,神情坚毅,他也懒得非要那般不识趣儿拆穿人,只点点头道:“那在下先谢过了。”
怒蛟不禁感慨:“你跟柯少爷很像,总是为别人着想,管一些明明不用管的事。我都那样试探你了,你却还愿意相信我,我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无惧无畏呢。”
“你又未伤及我性命,”顾萧道:“我也并不想多一个仇人。”
怒蛟摇着头笑而不语,关上了门,离开了。
约摸是这屋子风水不好,不太平。他前脚刚走,后脚,唐言一行人就来了。
莫子禾带着笑看了顾萧一眼,算是打招呼,唐言却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已经气势汹汹地一挥手,十几个戴着各式面具的人鱼贯而入,把他这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顾萧见这阵仗决定先装傻:“可是碰到了飞贼?怎地如此兴师动众。”
唐言呸了口唾沫,暗骂顾萧明知故问,莫子禾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喧宾夺主,还是有些不快,毕竟他才是昆仑派的主人,他轻咳了一声,唐言手下的人还算识趣,给这拥堵的屋子腾了条道出来,莫子禾便浅笑着请顾萧与唐言落座,劝说道:“我来不过是奉周老之命当个说客,两位都是我武林盟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你们之间的恩怨说到底也都是前尘旧事了,现在大家都是为了天下武林的安危齐聚一堂,不妨就放下前仇旧怨握手言和,二位意下如何?”
唐言冷哼一声,屁股还没在板凳上坐热就站了起来:“我与他乃是血海深仇,凡我唐门中人,对仇敌向来是不死不休,岂有握手言和的道理!”
显然唐言是不想给周文通和莫子禾这个面子,顾萧心里哀叹:果然宁不吃盐,也不要与唐门纠缠上一分恩怨,明明唐邢暗算师妹在先,让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柳成舟杀唐刑,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可惜这江湖恩怨不是论斤计两的算,在唐言看来,自己亲如生父的唐刑便是因为自己而死了,唐门的人本就睚眦必报,更何况是生死之仇,自然是追着他天南地北的咬。
莫子禾见他俩一人似神游天外沉默而不语,一人却咬牙切齿怒红了眼眶,左右是谈不到一块儿去了。他拢了拢道袍,声音也冷了一分:“唐小兄弟此言差矣,出了这昆仑派,你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现在,顾少侠愿意弃暗投明主动为我们提供线索,已是难得,无论如何,在我昆仑派,你不能动他。”
最后几个字莫子禾故意顿得颇重,本就气氛紧张的屋内瞬间静止了一瞬,唐言被莫子禾的气势镇住,呆愣了一刹,随即又不甘心地说到:“莫掌门,他与那柳成舟是什么情谊难道您跟周老还不清楚?又怎会好心帮你们?您现在护着他,就是在为魔教中人开脱!您别忘了,您的好世侄柳成舟,便是在中原潜伏多年,于武林大会上重创我中原各派,最后风风光光地当了那魔教教主,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柳成舟就是个白眼狼,他顾萧乃是一丘之貉,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萧本还在神游,立马就被唐言这番气势汹汹,澎湃激切的话拉了回来,当即捏紧了拳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唐言这斗筲之辈,一说他与柳成舟关系匪浅或是卧底计中计,二说柳成舟乃是白眼狼,再指着他鼻子骂他不是个好东西,泥人都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唐言这番话实在是戳到了顾萧的肺管子,他咬牙反复在心头不甘地劝说自己勿要冲动,若此时与唐言动手,岂不是正中他下怀,只会将自己推向险境之中罢了。
唐言这话说得辛辣刺耳,正是抓住了莫子禾的软肋,这与魔教勾连的罪名万万沾不得,否则他这数十年来对昆仑派的经营便要毁于一旦了,当即脸色也难看极了。
唐言见莫子禾没再说话,便行了一礼道:“仇人近在眼前,我是一刻也等不得了,今日多有得罪,待杀了他,言自会负荆请罪给您一个说法,现下还请您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