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考上了H大,虽然那个噩梦萦绕不去,还要一直持续性被许攸宁粘着,他被烦得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件事。
比起那时的懵懂无知,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他是受到了性侵,他打算彻底撕破脸,将事情公之于众,他想过这会让许攸宁伤心,但是他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为了避免其他人步他后尘。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好友乔其,乔其伤心地拥抱了他,并表示自己作为模特有一些自己的媒体途径可以帮助他。
“江殊,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按照既定的路线一直走下去,你会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打乱原来的计划吗?”升学宴那天乔其这样问他。
他与参加宴席的同学笑着道别,笑容还没有收回,一辆黑色的加长版汽车停到了他面前。
车窗摇下来,许柏严在车里看着他。
“江殊,恭喜你呀。你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聪明的孩子。”
江殊笑容瞬间消失,握紧了拳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我们有些事需要好好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好像对我抱有敌意,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死亡真相吗?”他那双诡异的眼睛得看过来,让他心里觉得毛骨悚然,“上车吧,我们聊聊。”
上车后他坐在离许柏严另一端座位上,许柏严放松地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手指敲击着膝盖,另一只手按了一下遥控。
电视亮了起来,一个视频在播放,俯拍角度应该是高处的监控,一个带着黄帽子的工人出现在视野里,露出的脸正是江辉,他拿起安全绳用小刀割断。
屏幕暗下去时江殊眼睛已经红了,他以为那是网友的阴谋论还和对方吵架过,明明父亲出事之前还高高兴兴地庆祝日薪涨了,奶奶过世他说这是喜丧应该开心一点,他真的想不通乐观坚强的父亲为什么选择自杀。
许柏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母亲,我怕她承受不住,你现在成年了,你应该知道真相。”
“您为什么明知道父亲是自杀,还给我家赔偿款?”他悄悄地往外面挪一点,避开对方的身体接触。
“你和你母亲生活太拮据了,我希望想工人阶级都过上好日子,我的钱已经够多了。”他叹了一口气,幽深的眼睛直看过来,“那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都不过来了,攸宁每天都吵着要见你,我又没时间带她去。要是你嫌攸宁笨不愿教,我再给她请个家教。”
江殊突然表情很难看,他一直以来与噩梦相伴的这几年,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悲剧。他看向对方左手无名上的银色戒指,亡妻死后他好像一直带着。
他浑浑噩噩地下了车,一直朝着亮着灯火的家里走,他感觉浑身都在发冷颤抖,走路时膝盖发出咯哒声。
“江殊,你怎么了?”许攸宁拉起他的衣角,抬起头看他,“我们快回去吧,你家亲戚,我都不认识所以跑出来了。”
江殊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如果她知道她会很难过吧,母亲会伤心,许先生也会因此自责,那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好了。他吸了吸鼻子,撇开头,闷声闷气地说:“没什么。”
只要再过几年,他忘了那晚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大二那年,他在上生理课,老师讲着又开始闲扯,来了一句,“其实酒后乱性都是借口一般真醉的都是不省人事,能乱性的都是假醉。我们女同学可不要被骗了。”
大家都应和着发出轻松的笑声,教室里一派欢乐的氛围。
他心里却咯噔一声,后半节课都在晃神中度过。
江殊告诉自己不要瞎想,几年前的私信却奇迹般被人回复了。
“对不起现在才看到这条私信,我的号被盗了,我以为自己忘记密码就卸载伟博了,前几天才找回来这个号。”
“我把视频解析给你看,你看这个安全绳根本是因为承重力不够,下降时绳子已经开始出现纤维断裂,后来彻底断开人没注意踩空绳子撕裂开才掉了下来。”
“您好,非常感谢您的分析,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绳子被割断呢?”
“不可能,绳子如果事先被割过受力不会这样。”
“谢谢,我知道了。我还想问一下视频可不可以造假?”
“这当然可以啊,利用剪辑手法和特效就可以,你没看过电视剧吗?电视剧电影后期就是这样嘛!”
他知道了那个男人就是满嘴谎话的骗子,而他是被骗得团团转的小丑,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江殊气势汹汹地去找他,却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许柏严对自己撒的谎供认不讳,甚至神态轻松地夸奖对方聪明。
“我会报警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去!”江殊气愤地吼。
“所以你决定还清你母亲的债务吗?”许柏严将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撑着下巴,即使坐着也产生强大的压迫感,“一共一千七百八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