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个扮作男婢的神秘人离开长公主府已有三日,这天君楼月恰巧碰上珍珠染了风寒,上吐下泻的。
偏偏这天是珍珠负责伺候谢盈欢的洗漱起居。
君楼月站在茅房外,听着里边稀里哗啦的声音,捏着鼻子问,“珍珠,你病成这样,哪能去当差啊?”
门缝里丢出一块腰牌,而后传来珍珠压抑的声音,“你拿着我的腰牌去找麝香,让她今天替我,回头我给她补上。”
“噢噢,好。”君楼月受宠若惊捡起腰牌。
珍珠腹痛难忍也不忘叮嘱他,“切记,不可假于人手!待麝香做完差事后让她亲自拿来还我。”
“知道了知道了。”君楼月应道,凝视着眼前的腰牌,心下却有了另一番打算。
虽说他如今年岁小,但难保长公主不好这一口呢?
如今他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凭借一己之力要查清家中冤案,难于登天。
只有获得长公主的恩宠,才能有培植势力的机会,带到他羽翼丰满之时,就是君家昭雪沉冤之日。
珍珠,虽然你待我很好,但是对不起了。
你这般得殿下信任,想必她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君楼月攥紧了手中的腰牌,定了定心神,往霜雪阁走去。
君楼月端着盥洗盆和帕子在殿外站着,手已经开始酸了,却还是没等到谢盈欢传召。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艳羡极了。
他也好想做公主啊,这样每天就能睡到日上三......呸呸呸!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等了许久,终于听见谢盈欢的传唤。
君楼月赶紧端正了站姿,低眉敛目走入殿中。
行至谢盈欢床榻前,他跪下身,将盥洗盆高举过头顶,行礼道,“奴婢给殿下请安。”
盥洗盆里的帕子被拿起,头顶传来谢盈欢漫不经心地问话,“怎么是你,珍珠呢?”
“珍珠大人今日身体不适,奴婢来为他替班。”君楼月对答如流,镇定得令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说谎。”谢盈欢净过脸,冷冷地将帕子丢回盥洗盆中,温热的水花溅了君楼月满身。
谢盈欢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男婢,冷漠道,“珍珠定是让你去喊麝香过来,结果你自作主张来了,可对?”
“这殿下都能猜到?!”君楼月毕竟年岁小沉不住气,“殿下果真洞若观火。”
谢盈欢转身,取下支在架子上的烟杆,坐回床上点了烟,旁若无人地抽起来。
殿内升起缭缭烟雾,她被烟雾环绕其中,整个人虚幻得有些不真实。
烟杆子足足有小臂那么长,烟斗处呈紫金色,烟杆至烟嘴通体雪白,十分雅致。
谢盈欢喜欢抽旱烟,但并不沉溺于此,而是更像是享受抽烟带来的宁静和闲适,抽完一袋旱烟大约半个时辰,意味着她早晨的办公时间也就结束了。
她一边抽烟一边看折子,仿佛忘记了不远处还跪着君楼月这么一号人。
但她不发话,君楼月不敢乱动,只得乖乖举着那盥洗盆等待。
君楼月的手越来越酸,但就是不敢放下,砗磲早已提醒过他,谢盈欢专注做事时万不可吵闹,前辈的血泪不是番茄酱,上一位被杖毙后直接扔到乱葬岗,坟头包都没留一个。
他连脸上的水渍都未来得及擦去,头发衣服也湿漉漉的,方才水是热的还不觉着,现在便感觉浑身都冷飚飚的。
君楼月悄悄抬起脸瞄了眼谢盈欢,很好,没有在看自己,便默默地把盥洗盆从举过头顶到放在头顶,靠着脑袋来支撑。
然而,再怎么铁一般的意志力,长时间举着重物,也会坚持不了。
一刻钟后,君楼月只觉得双手乏力麻木,整个人都在颤抖。
幸好此时,谢盈欢开口了,“想留在本宫身边?”
“想!”君楼月重重点头,坚定道。
她笑了笑,放下折子冲他勾勾手指,“过来。”
君楼月如蒙大赦,放下盥洗盆往谢盈欢身边挪了几步。
原本坐姿端庄的少女却翘起了腿,将翘起的右腿踩在君楼月头上,不太用力地使者脚尖的力往下摁了摁。
她一手拿着烟杆,另一手早已放了折子撑着大床,素白裙裾下如玉似雪的脚踩着男婢的脑袋,因她抽着旱烟,被笼在模糊的薄烟中,连神情看上去都略显迷离,明明是雪白的衣裳,全身上下却都书写着欲望二字。
上次如此直观地看她的脚,她未穿罗袜,如今依然如此。
一阵香风飘过,少女身上淡淡的芙蓉花香被送入鼻中,君楼月悄悄抬起头想看她的表情,却无意窥见了裙底的大好风光。
!!!
他如遭雷击,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谢盈欢抖了抖烟灰,“此事说来,也是珍珠失职。”
“与珍珠无关,是奴婢自作主张......”君楼月神色惶惶,替珍珠辩解。
谢盈欢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