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挂着把闪着寒色月光新锁,有一棵光秃秃的树长在院子里,浴着银月,看上去无端寂寥。
这一切都只不过昙花一现,转瞬间消散了。柳无笙的法术解除的那一刻,他的那柄剑忽然咔嚓一声,竟当场碎成了灰,乘风而去,散在了这片废墟里。
那是柄无坚不摧的神剑啊。
乔兮水愣了,安兮臣倒是一脸意料之中。
柳无笙接着喘了两口气,随后一口血噗地喷了出来。
“柳掌门!”
乔兮水喊了一声,但话音未落,就有个人焦急的叫喊道:“师尊!!”
来的正是游见,还有方兮鸣和池兮空。游见满脸焦急地跑了过来——柳无笙轻功了得,估计这位是追了一路没追上,等柳无笙停了下来才匆匆赶到。
“您想什么呢!!”游见看样子快急哭了,“找这东西多花些时日总能找到的!干什么用这个啊!!”
柳无笙吐了一滩血,喘着气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嘶哑着声音道:“……哪有那个闲情雅致。”
乔兮水听了禁不住道:“柳掌门……你想争分夺秒我理解,可你这也太疯了,还有很多别的办法不是吗?争分夺秒的话我们可以不眠不休的找,你……”
“闭嘴。曲岐相多Jing明,我比你们清楚,他现在不知道还在怎么计划下一步棋……”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安兮臣,道:“他不会放过你的,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享乐。曲岐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明白……你们两个就算死一起,他也不会让你们一起上黄泉路的。”
“你会魂飞魄散——让人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的方法,他有的是。”柳无笙咽下口中鲜血,接着道,“我少个一魂两魄又死不了,大不了这辈子不飞升多得点病,什么后果我都接受。但是,不能再放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鬼再这么下去。他,以及他背后的所有人,我都必须一同斩了。”
安兮臣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道:“柳掌门,那你做好了弑亲的觉悟了吗。”
“……”
柳无笙没说话,抬起眼来平静地看着他,一双眼里幽幽地散着比这寒月光更冷的光芒。
在场几人有人微微惊愕,但也有人平静。
乔兮水平静道:“果然是他下的墓群阵法?”
“除了他还能有谁。”安兮臣垂眸道,“柳掌门,替林泓衣整理了所有散魂咒后编册成所谓经书给我的正是他。以及帮林泓衣将我生母炼成沉殃剑,甚至生挖了她的灵骨去制成骨烛以及其他作为己用的,也都是他。”
……骨烛?
乔兮水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那火光不曾摇曳的白烛,以及逢灯池里那些——
“等等……”池兮空有些难以置信,颤声道,“难不成……摆在汤池里的那些蜡烛都是……”
那些烛火久燃不熄,确实众说纷坛,但谁都没有想过这居然是人骨制成的骨烛!
“都是。”安兮臣淡然道,“我母亲虽命不好,但是个天赋极好的三行,于是一身灵骨不但被用来炼剑,还被他用来制成蜡烛和香薰……”
安兮臣虽表面淡然,但内心终究是不想把自己伤疤揭开的,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方兮鸣无言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我说你怎么从来不打那片池子。”
安兮臣惨然一笑,道:“别的地方也没少打。”
话锋一转,安兮臣接着说道:“林泓衣死后种种事发,我被曲岐相逼着毁了山门。柳一清开始真心实意的恨我,再之后,曲岐相同柳一清谈了涅槃术之事,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一开始他是站在曲岐相这边的,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他将手上的涅槃术藏进了墓xue里,设下了阵法。”
“但他掩藏的很好,这些事过了很久才被曲岐相发觉,他步步紧逼,最后自己寻到了破解方法时,终于要我杀了他。”
柳无笙皱眉:“你动手了?”
“差点。”安兮臣看了眼乔兮水,道,“换人了,没杀成。”
乔兮水:“……”
“也就是说,他还活着。”柳无笙念叨了一句,又叹了口气,“但你不准备放过他,是吗。”
“不准备。”安兮臣道,“我还没有心胸宽广到能笑着面对给我下咒弑我亲母的混账。柳掌门,我知道你对我有恩,但无论柳一清他有什么苦衷有什么理由,我都不打算放他活着。”
“还有林无花。”
乔兮水在他身旁补了一句。
安兮臣偏头看了他一眼,乔兮水脸上没有笑,他平静又认真地道,“罪是罪,债是债,恩是恩。是非黑白,都要从头打点。你可以偿罪,但也必须把要讨的债讨回来。”
乔兮水说完,转头又对柳无笙道:“柳掌门,很不巧,我是个俗人,您那些清静经还是道德经我是一句都不会背,也没打算当个圣人。在我这儿,我师兄就是第一原则,曲岐相我要砍,林无花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