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阿恒,年年你忘了吗?”
十岁那年,你在家门口捡到的我,遍体鳞伤,满身是血,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就你将我搬进了茅屋.....
深长走廊内,阳光自窗棂透了进来,昏昏沉沉中,男人紧紧将挣动的女人箍在怀里,几乎是一字一字的吐出,极为艰难。
这些话当时从她丫鬟嘴里听到只觉苦涩,霍随舟从未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复述出来,喉咙里仿佛被堵着似的,
“十二岁那年我离开了你,再次重逢是在宴会上,我帮你赶走怀有不轨之心的人....”男人贴在她耳侧低喃,只觉得心如刀割。
那时作为她丈夫的他在做什么?在和别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傅年本在不断抠挠他的手背,这人怎么这样讨厌,老是阻挠她,
可听到男人倾吐在耳边的低喃后渐渐安静下来,那些话仿佛契合了她心灵的某处,心里只觉得酸酸胀胀,有种想哭的冲动。
女人转过身来,小脚碾上青花图案的真丝地毯,浅浅陷了进去。
“我们在漠镇有个小木屋,藤萝缠绕,临水而建,还开了家恒年饭铺,养了只活泼可爱的小狗。”
霍随舟对上那期盼的目光后顿了一会,眼底掠过一抹湿意,“这些你都忘了吗?年年?”
“....阿恒?”女人迟疑地唤道。
“是我。”男人没敢看她,将娇躯拥进怀里那瞬晶莹随之滑进她的乌发之间,“是我,年年,是我......”
不知是想说给她还是自己听,霍随舟一遍遍地重复,傅年鼻尖发酸:“为什么我怎么会想不起来,我是不是得病了?”
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女人才敢暴露恐惧害怕,醒来脑子一片空白,想得深些便头痛欲裂,她到底怎么了?
“我会治好你,阿恒一定会找人治好你......”
细弱声音充满了怯意,霍随舟心里一阵阵抽痛,低哄沿着这长长的走廊声声传荡,听得张妈都为之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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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只是短时间内的记忆紊乱,是大脑为避免遭受更大伤害的一种自我保护和防御,过段时间便会逐渐恢复。”
“少帅可以将过去发生过的开心事慢慢告知给她,相信这会有助于夫人恢复记忆。”
书房内,专门从江城医院请来的医生正将诊断结果一一告知站在窗边的霍随舟,他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例,只要好好休养便可恢复。医生并未太过紧张,倒是看到男人手背上的伤吓了一跳。
满手红疮,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怕是要灌浓,他正犹疑是否劝两句,话未开口便被副官礼貌地请了出来。
确定她没大碍后霍随舟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出了书房便往附楼走去,医生来的时候为了将她支开,就让张妈带她去最习惯的地方。不知道她是否看到厨房能多想起一些?
男人的步伐越走越快,穿过小竹林就是那低矮的红墙,远远便听到了她和张妈的讨论声,如涓涓细流从窗户里传了出来。
“你叫张妈对吗?”
“是的夫人,之前你还做过许多次饭给我吃呢。”
“你别叫我夫人了,叫我阿年吧。”傅年看年迈的老人这般恭敬,有些不好意思。
她环视了一圈厨房,总觉得无比熟悉,灶台,手里的炒勺,还有靠放在窗边的橱柜,好似之前触摸过无数回,越看越觉得怀念。
“夫...阿年,柜子里有新鲜的蔬菜肉类,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做的菜,张妈来给你打下手。”
张妈拉开柜子,眼圈悄悄红了,仿佛回到之前那段岁月,转眼便见到女人温和的叫张妈,张妈这个,张妈那个,叫得她心都软了。
自夫人走后,少爷每天都让人送新鲜时蔬到厨房,就盼着她回来那天,如今终于盼到了。
傅年慢慢走近,扫了一圈后眉头蹙起:“张妈,我们去买点虾吧,阿恒最喜欢吃虾了。”
话一出口女人感到些微惊讶,她....她怎么知道阿恒喜欢吃虾?
张妈听到吓了一跳:“夫人,少爷他---”
“张妈。”一声急促的男音打断她的阻止声,转头瞧去,霍随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眸色深深。
“阿恒。”看到来人后傅年弯起嘴角唤了一声。
男人的眉眼立即柔和下去,对着张妈道:“张妈,你去集市买点虾回来。”
“可是---”
“我说去买。”
男人眉眼一压,明显是毋庸置疑的状态,张妈一颗心反复煎熬,直到女人疑惑地看过来才点了点头。
菜上桌不过半会的事,傅年握住炒勺那瞬熟练之感涌入脑子,甚至连翻炒的火候和时间都手到擒来,加之霍随舟在一旁打下手,于是半个时辰后,几个色香味十足的菜端上了饭厅。
张妈眼里凝着泪,欲言又止地看了男人好几眼,少爷哪能吃虾啊,他会出事的!老人连被挥退离开饭厅时都频频回头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