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明看着眼前灰暗的墙壁,心想,他终归还是回到这里了。
那天下午他向连堂主请辞,不出意外被拒绝了。他不能反抗,便沉默着让连秦上了最后一次药,待到夜深人静时独自翻窗跑了。
没惊动一个人。
只是苍明没想到南炯竟然还会在刑堂里等着他。
不止南炯,还有刑堂主封致行。
苍明与刑堂主不熟。封致行掌管刑罚,可那是针对重明教正常暗卫的刑罚。但苍明不同,他是教主的狗,是性奴,所以他犯错时一般是由南主管施罚,反而与刑堂主牵连不广。
不过他是刑堂地牢的常客,见面次数也不会少。
封致行年近而立,常年掌刑却看不出一丝凶狠,沉默稳重,与苍明没说过两句话。
南炯把他带到了以前的牢房,沾染着他的血迹的锁链还躺在地上。
于是苍明被迫感受到了二次上刑的痛苦。
主管将地上的铁锁放到苍明手里,青年沉默着,拿起尖锐的那端,毫不手软地刺入自己的锁骨——那里在几个时辰前刚被上过药,现在被铁环穿过,鲜血顿时从伤口里流出,顺着苍白的肌肤流入衣物里。
“咔哒”一声,铁环被苍明扣紧,接着,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地上的另一个铁锁,如法炮制。
从头到尾,除了肌rou不受控制的颤抖和痉挛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等到两侧锁骨、肩胛骨都被锁好后,青年衣物早已汗水打透,汗ye渗入新的伤口,如虫蛰一般刺痛。
苍明轻轻咬了咬淡色的嘴唇,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松口。
南炯看到了青年的小动作,难得没有去多加为难。
他看着封致行将手铐脚镣给苍明戴好,锁好牢室的出口,和南炯并肩向外走去。
封致行话不是很多,两人无言地走在昏暗的走廊里。
许久,封致行道:“教主打算动手了?”
南炯点点头,没说话。
封致行看了他一眼,问:“需要我动手吗?”
南炯似乎还真的考虑了一下,半晌,他轻轻笑道:“不用你,教主会让暗琰他们来执行,说不定还会亲自来看。”
封致行点点头,说了句:“那挺可惜的。”
南炯也点点头,年轻的主管似是感叹道:“是挺可惜的,看来苍明注定不能轻松的死掉啊。”
———
南炯从刑堂离开后直接回到了重明教的主殿,进去一看,竟然没找到平日一直在这的教主,问了门口洒扫的小丫鬟,才得知今日教主早已回去歇息了。
南炯只好又走到寝宫,找到了坐在榻上的祁教主。
祁昭身着白色里衣,外面只披了一层绯红色的外袍,长发散落肩头,青年容貌昳丽,他一手撑着额角,另一手拿着一本书册,慵懒地靠在软枕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书册上的内容。
南炯走进,才发现那是当初苍明被送来时给的记录册,好几次教主都会把上面记录着的苍明最恐惧的刑罚用在他身上。
祁昭觑了一眼南炯,随手将书册扔到地上,道:“你也是来劝本座的?”
“不,”南炯依旧微微笑着,“教主的决定属下不会置喙。”
祁昭嗤笑道:“呵,一群狗玩意儿,之前也没见他们对苍明多么上心,这会儿都一个个的过来了……”
南炯捡起地上的书册,放到桌台上,然后立在一旁。
祁昭还在说:“今天封致行又来找本座说他想当执刑人,让他当?他八百年没动过刀子的一个手抖苍明直接就没气了还要个屁的凌迟?还有暗堂主……本座就纳了闷了,他和苍明总共就见了一回怎么他也来凑这个热闹?”
南炯在一旁听着,嘴角隐隐有些抽动。
封致行是个傻的,还真敢跑来跟教主说。
倒是暗堂主………南炯心想,他记忆里苍明和暗堂主确实没有交集。
“南炯?”
南炯倏然回神:“是?”
“准备处刑吧。”说这话时重明教教主不自觉地皱着眉,自己却浑然不觉。
南炯看了自家教主一眼,道:“您想好了?”
祁昭道:“怎么你也来这套?”
南炯闻言笑笑,问:“您想安排在什么时候?”
祁昭想了想,许久,道:“明晚。”
南炯微笑应下:“是。”
———
翌日
暗琰又一次走进Yin冷chaoshi的地牢,站到了那间牢房前。
因着之前在药堂休养的一段时间,苍明这次没有昏睡,他背靠墙壁,被拷起的双手搭在屈起的双腿上。
青年仰头靠着墙,双眸无神的望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到栏杆外的暗卫统领,低了下头,“统领。”
暗琰看着眼前青年的模样,心里有股难言之欲。
他隔着栏杆将手中的东西扔到苍明身边,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