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风起,偏僻街巷静默的诡异。
郑达跪在那,用了好一会儿还没消化明白燕宣的意思,怔愣问道:
“什么王妃……”
他看到燕宣搂着的那个人听到他的话后,动了动。
郑达:“?”
所以,燕宣说的王妃,就是这个少年?
范兴成跟他交涉时可没提这一点!他还以为是燕宣养的娈童,为了灭口才要将其一起做掉。
说到底,郑达之主并非范家,两者不过是相互利用关系。既然范兴成连底都不给他交代清楚,郑达自然也不会再帮他兜着。
死的时候,能拉一个是一个。
“安国公长子,容贵妃长兄,范兴成。”
郑达毫无心理负担将幕后之人供出,还不忘再说点话膈应燕宣。
“我竟是没想到,睿亲王还有这种特殊癖好。若是范家知王爷要娶男妻,恐怕也不会如此仓皇找上我帮忙。”
他看似在嘲笑范家胆小害怕地位不稳,实则暗讽燕宣势力再难增长与皇位无缘。
燕宣分毫不在意,他皇兄那个位置,他从来就没想过。
他沉默只是在想,范兴成与陆锦言无冤无仇,如果仅仅是为了给外甥出气又很难说通,因为范家人有多自私薄情他很清楚。
所以真正想杀陆锦言的……是燕琳?还是容贵妃?
郑达还有利用价值,此刻不便杀他。燕宣让人将其带走,又等影卫将现场都清理的差不多后,才松开怀里的人。
陆锦言一被放开,就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就吸入一鼻子血腥味。
“呕——咳咳咳……”
先是将近窒息一刻钟,脸都给憋得通红,又闻到这么反胃的味道,陆锦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慢点儿。”
燕宣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
陆锦言抬头看他,眼角红红的,还挂着几滴要落不落的泪珠。
不知是被气味呛的,还是因为劫后逢生的激动。
“宣哥哥。”
陆锦言低低唤着,声音还带着不稳的哭腔,直起身猛地扑向他,使劲蹭了蹭,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燕宣抱着怀里的人,手臂一点一点收紧。
“没事了,都过去了。”
虽然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真当危险来临时,燕宣才是更害怕的那个,害怕每个会发生意外、失去他的可能。
“走吧。”
影卫牵来了马车,燕宣拉着他上到车里。
车子驶出Yin暗冰冷的街巷,路旁的灯火逐渐明亮温暖起来,将人心底最后那点不安恐慌也一并散去。
陆锦言靠在他身上,心里一放松,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不知燕宣是醒得早还是根本没睡,陆锦言一睁眼,就看见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醒了?有没有做噩梦?”
陆锦言摇摇头。
应是昨天燕宣一直护着他的缘故,他没有见到尸体血流遍地的场景,再加上情绪松懈,这一觉不仅睡的安稳,醒来还有些神清气爽。
燕宣见他状态良好,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人抱起来,一边伺候穿衣一边嘱咐道:“等会就收拾东西,晚上启程回京。”
“晚上?”陆锦言发出疑问:“为什么这么急?”
燕宣解释道:“是秘密回京。我已让吴毅给范兴成传书,告知他刺杀行动还没开始,依旧在寻找合适时机,让他接着等。”
“如果现在就让范兴成知道行动失败,估计在我们回去路上他会安排另一拨人再来一次。哪怕影卫出手,他计划再度落空,但我们也很难一回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陆锦言懵懵懂懂,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正打算听话赶紧去收拾东西,突然注意到他说的影卫,又想起另一件被遗忘的事。
“你的那些影卫,该不会一直都跟着我们吧?”
“是啊。”燕宣一脸理所当然:“一直在暗处,最远距离不超过十丈。”
陆锦言:“?”
“那,那你还……”
他脸腾地红起来,想起这一路上,两人在车上、客栈里、甚至是小树林里做的那些浪荡事,简直要羞得无地自容。
燕宣看见他窘迫的样子,倒是心情很好地笑起来。
“讲点道理,宝贝儿,这几天哪一次不是你先勾引我的?”
陆锦言张口即欲反驳,可一细想,发现他说的竟然都对!
包括昨日遇险那一次,也是他先出言撩拨,两人才突发奇想要去找间客栈办事儿。
“我去打包行李……”
陆锦言坐不下去了,总觉得连房梁上也有影卫在看他,急忙忙起身,落荒而逃。
独剩燕宣一人在他背后一边笑着一边搁心里盘算,昨天没成的那次,也得记到账上,回头找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