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唇角笑意,再出声语中添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威厉。
“无妨。”
谢依依捏着手中药箱带子的手一紧,身子却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屋子里的氛围瞬然被压得更为沉重。
还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医见情况不对,走到屏风一侧俯下身沉声提醒道:
“这位姑娘,臣几位已给殿下把过脉,并未发现一丝一毫异样,姑娘还是凑近瞧一瞧吧。”
谢依依感受到投向她身上的目光带上了万分的威压,没有法子,只能走到床前,盯着慕明韶那张俊美的脸瞧了会,胡乱问道:
“殿下身子可有哪儿不适?”
她话音刚落,便见到慕明韶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指向了左胸口处,低声回她:“这处。”
谢依依未看就撇过了眼,对跟进来的几人带着歉意小声回道:“奴婢瞧不出,还望…另请高明。”
她说着抬眸望了眼站在圣上身后的慕明帆,左脚后退一步就要离开。
却猝不及防被身后那人拉住了手腕,听他仍旧羸弱的嗓音却带了一分凌厉:
“本王倒觉得自己这病症与那侄儿相差无几,你既能医好乐安,就医不好本王吗?”
谢依依抽不回手腕,转过眸子与他猛然对上,那双墨如幽潭的眸子满溢强烈的情感,让她只肖一眼就不由自主慌乱地将视线转向了床尾。
“我…奴婢……这会儿实在瞧不出,还是…不耽误殿下另寻明医了。”
看她处处逃避自个儿的模样,慕明韶冷然轻笑了声,松开了紧握她手腕的手,再度躺回了床榻之上,嗓音一轻,恢复了原先的羸弱。
“一时瞧不出也无妨,本王会给你在府上安排好住处。”
谢依依眸子倏然瞪大,连句反驳的话语都没来得及提,身后那浑厚之声便附和上了慕明韶的言语:
“依韶儿所言。”
她婉拒的言语哽在喉咙中。
这般身份,她实在没什么可反驳的。
也只有慕明帆念着她照料乐安的恩情替她力争了一句:
“父皇,若真如此,那乐安……”
可话还说完,又被慕承轩毫不留情地打断:
“将乐安带来安王府上住下就是。”
谢依依胸口一时闷得喘不过气,她壮着胆子回眸看了眼圣上,才发觉他眼眶泛红,这会望向慕明韶的眼神透着无尽的宠溺慈爱。
当成如外头流传那般,皇上将恨不能将九皇子宠溺到了天上去。
皇上金口玉言,话已出口,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只手腕已被人松开,谢依依却依旧一股子被人勒得钝痛的错觉。
王府客房直接就能住下,她甚至不必再回宫里头收拾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只需等待乐安被送来时,再将她那些东西一并带过来就是。
宫里头来得人悉数离开,只有她被带到了客房之中歇下。
几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有人来寻她,说慕明韶身子不舒服了,要她过去看一眼。
她一个半吊子虚假的身子能看得出什么?
看不出,她也得跟着去了。
再到那间卧房时,慕明韶裹了一件暗蓝色大氅,悠然闲坐在屏风旁的罗汉床上。
襟边的绒毛沾着慕明韶略显惨白的面容,衬得他柔弱得不行。
但谢依依依旧不敢轻易靠近,甚至恨不能直接贴在被身后小厮带上的木门上,小声问他:
“殿下其实没病…是吗?”
慕明韶按个寻常病人的模样,懒懒地斜靠在罗汉床上,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
“若没病何必要请神医来?”
话语中的“神医”被刻意加重了读音。
她闻言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殿下得了什么病,于殿下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妨就让她离开,免得耽误时间。
后面这番话她不敢说出口,但盈盈水眸之中却满透出这股意味。
“过来。”
慕明韶收起笑意,冷声接上了她的话,嗓音沉顿,听不出一丝耐心。
一口一个殿下,实在听得他心烦。
谢依依却听不明白一般,依旧矗在原地不动,双手在身前握紧胡乱搅动,时间越久她心底的那一丁点儿勇气越是溃不成军。
“我……”
她细细柔柔地张了口,没了原先的自信,俨然一副与他谈条件的语气:
“殿下还记得当初派去跟着我的那几个侍卫吗?”
说着,她将手伸入怀中,取出那块纹路复杂的黑金令牌。
慕明韶瞧了一眼,薄唇紧抿,不发一言,只静静望着她。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殿下若还顾及那几个人的安危……”
“若要与我谈条件,不该坐过来细说吗?”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