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和我去,我说打个小针就回来了,让他先睡觉。外面得有零下十几度,出去走到小区门口就能冻透了,我估计我就是在阳台打电话的时候冻得。
凌晨三点,手机上叫不到车,我难受劲儿上来,更不想去马路边儿拦车,瞒着他,干脆自己开车去了。
附近的社区诊所没开,我又去到附属医院,医院不给直接开针,先要我抽血。一通折腾,我累得没Jing神,打上针的时候都四点半了。医院里是真的热闹,不管你周几来、几点来,永远这么多人,我坐在走廊里的塑料排椅上打点滴,再往里的走廊上还有加的一溜病床。
手机快没电了,我无聊,听着对面病房里有特别大的鼾声,没一会儿又感觉流进血管里的药水冰冰凉,于是用另只手攥住了一截输ye管,后来巡房的护士见我可怜,把自己用的热水袋拿给我。医院里不冷,没那么难受的时候我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候都快七点了,针已经起了。我去还热水袋,那护士说明天输ye的时候最好带人来陪,之前她换药的时候我回血回了一整管。
手机放车上充电,我直接打轮去我妈那儿。楼下要上去的时候,我拾起来手机,看见谷霜降说他带了早饭在医院门口,问我在几号楼。四点的时候我跟他说我得输ye,让他早晨起来自己去买饭吃。
我给他打电话:“我已经回我爸妈这儿了,”想到他站在医院门口,那么冷,在心里有点儿怪他胡来,也觉得暖,“快打车回去,今天午饭晚饭你都自己叫着吃,吃想吃的。”
“你还出去?”他问我。
“送我妈她们去聊天。”晚上要去见叶柔,吃饭还说不准。
“那你别忘了吃药。”
我问他真的没再难受吗,他说真的没有,我听见他上车关门的声音才挂了电话。
颐悦湖离市里有二十多公里,到时十点半,冷飕飕地逛了一圈再坐下就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们聊起来没完,拉着我和张之衡问我们当时班上的几个出色的女孩子的近况。我看张之衡他妈心切得很,逮住叶柔使劲夸,明里暗里地催张之衡谈女朋友结婚。
张之衡有他的难受,我也有我的难受,吃完午饭我俩就一块儿出去抽烟。可他不知道我难受什么,问我叶柔在家带孩子吗,我不跟他解释明白他能一直问到回北京,我就说:“今天就离婚了。”我俩是交心的,两三句实话说完,他没忍住骂了句婊子。他还要骂,但那些难听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些恶心的场景,比如她在怀孕期间和别人上床之类的,我不确定,但是反胃至极。
我估计我妈在茶室里也跟她好姐妹交代实情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怕往外传闲话,但被当面扒了皮我还是受不了。我说我有点头疼,给张之衡秀了下手背上紫青的针眼,留下车钥匙打车走了。
进了家门,谷霜降在我床上睡午觉,我怕他瞒我,认真摸了摸他额头,倒是不发烧。他睁开眼:“怎么回来了?”
屋里又暖又舒服,我脱了大衣,直接就着一身外面的脏衣服躺到床上。他紧张地叫我,以为我又身体难受,我闭着眼说没有,然后跟他说我今天晚上是跟叶柔签离婚协议去。
他说:“哦,弟弟给谁?”我说给我。
他坐在一边,然后伸手摸我的脸,他手心有汗,蹭得我脸上也chao乎乎的。我说你都没接触过女孩子,不知道她们的好。
他说:“她们不好,叶柔不好,虹姐……也有很多人。”
他俯下来亲我,热热的一张嘴,我们已经亲过好几次了,这样的,那样的,我不回应他,他亲了几下就靠到我颈窝里,短头发蹭着我的下巴。什么都比不上这刻的踏实,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上,最难受的时候他都贴着我,“咱俩是一伙的”。
我说:“离了大概就不结了吧。”
看完了得留下痕迹!又凶又可怜
墨水儿 write for joy, write for life
叶柔到的比我早,外套搭在沙发一侧,手腕上戴着一个婚内买的镯子。因为要接任世铭,每个月我俩都要见上两三次,除了家里的物件,我没见过她碰什么和我有关的东西。这个大概是刚怀孕的那段时间,没有孕期反应、我们还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的时候,她有天下了班,自己跑去中洋买的,我们的工资没有完全合到一起用,这算她自己送自己的。
我瞥了眼桌号,把手里的几张纸放在桌面上,昨晚我发她看过了,她拿着笔,细细地把主要内容一一对过,然后又颇为随意地签了字,自己的一份折起来塞到包里。
临窗位置,二楼往下看只能看到我的车顶和驾驶座,里面亮着灯,隐约能看见谷霜降的一侧大腿,转回头来我问叶柔:“任世铭怎么办?他的东西都在你那儿。”
“我今天回去收拾,你找空自己去拿吧,”她说,“我正月里都不在,你也有钥匙。”
每次我有点想恨她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攒不够劲儿,她又说:“明天应该办不了离婚吧?”
“嗯。”
“那我回来了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