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被文狸迷惑了神智,这次我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嘴硬道:“没有人关我,你们是太担心我了。”
“清泱,你知道我们担心你,就不要——咳咳”从刚才起一直靠着墙角不说话的文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若是之前我还不能立刻反应过来,在遇到那个月魅族人后,我便记住了,这股淡香是山鬼名下,所有伴生种族的鲜血所特有的冷香。我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文狸:“文狸,你哪里受伤了?”
文狸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动露出内里,我瞥到一点刺目的鲜红色。
“文狸!”我拽住他的衣袖。
文狸低头抿去唇边溢出的鲜血,努力扯出温柔的笑意:“你现在知道我们担心你的感觉了?”
我结结巴巴:“这,这个不一样。”
见我为难,文狸也没有多说,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摆了摆手:“无妨,只是天地法则的反噬,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反噬?我差点忘了,赤豹和文狸都是山鬼的伴生种族,是不能伤害山鬼的。刚才文狸用幻术迷惑我,我不愿意,因此他的行为被法则裁定为“伤害”,所以才会遭到反噬。
文狸靠在赤豹肩头,捂住嘴持续不断地咳嗽着,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沿着手腕慢慢向下蜿蜒。
“怎么吐了这么多血?”赤豹一手抱着小凤凰,一手拍着文狸后背,满脸焦急。他是执掌兵戈的祭司,对于医理的了解甚至还不如我,见文狸面白如纸,只能无措地向我看来。
我也不知是何原因,同样迷茫地摇了摇头。
按理来说,文狸只是迷惑了一下我,并不算什么严重的忤逆之举。以往流夕惹了祸躲起来,文狸用幻术向我盘问他藏身之地的时候,法则明明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我上前捧住文狸的脸,双唇贴上他的嘴唇,渡了一口灵息过去。
浅香味在口腔中蔓延,让我感到一丝寒意。但是很快,这些许寒意就被鲜活的热意所代替。文狸冰冷的皮肤也迅速回复到正常温度。
我轻舒一口气,退后一步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好点了吗?”
文狸点了点头。他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靠着赤豹休息了一会儿,才抬眼向我看来,苦笑道:“其实出来后我便发现了,幽篁境外的法则之力,比幽篁境内要强上百倍不止。我想过对你用幻术会遭到反噬,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文狸的眉眼温软,蹙眉苦笑时,整个人都似蒙了层淡淡的哀愁。
我最见不得他这副表情,像被灌了藤萝酒似的,神思比刚才他对我用幻术的时候还迷糊,想都没想便说道:“封印我的是云——”
赤豹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连忙捂住嘴,向四周铺开神识。清幽一片的陌园里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陌生气息,井然有序地铺陈在园子之中。
这些气息和我在九巫将军府感受到的极为相似,在正常的灵兽国兵将气息中又掺杂了缕缕死怨之气,与其说是活人,倒不如说更像,更像……
“封瘟傀儡?”文狸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月魅族的蛊术么,怎么会拿来炼制灵兽国的士兵?”
“什么傀儡?”赤豹追问。
文狸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封瘟傀儡。从前月魅族还与我们一道住在幽篁境的时候,有月魅族人与风翼国皇子通婚。时逢风翼国瘟疫,那月魅族人用炼蛊之法将横行的疫气封印在已死之人体内,控制住了瘟疫。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岔子,那些封印着疫气的逝者全都变作傀儡,扑杀了那位皇子,风翼国皇宫也沦陷大半。”
“那些傀儡只听炼蛊师的命令,无知无觉,不死不灭,根本无法用正常的手段降服。这件事最后惊动了当时的山鬼族长,他与风翼王联手解决此事后,下令月魅族不允许再用此类蛊术,听说后来月魅族脱离幽篁境也与此事有关。”
我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我似乎遇到了一个月魅族人,难道是他做的?但是,也不对啊,月魅族后来举族搬去了积岩海,和灵兽国一南一北,又怎么会有交集?
我正理不出个头绪,赤豹神色一凛:“有人上来了。”
赤豹拉着我想从窗边逃走,我摇头拒绝,做了个等我的手势,推开门向楼下走去。
才走到楼梯拐角处,一个人影就蹬蹬蹬跑了上来。我有心不让他往上走,故意没躲,让他撞了个满怀。
“清泱!”我被撞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来人连忙拉住我,清亮的声线里透着股焦急,“快和我走。”
“九黎?”
我被他拉着向外面跑去,还未踏出大门,便有密密麻麻的封瘟傀儡聚集向楼内汹涌而来。
“糟了,傀儡发动,来不及了!”九黎面色难看,抓紧了我的手腕,
一个身着铠甲的傀儡举刀向九黎劈来,九黎抬手挡开,手中幻化出一柄绯红的长刀,正要横劈过去,不知